4.夏天(1 / 2)

4.夏天

4.夏天

江晨希從思緒中抽離出來,不願再在那些感情的問題上多作徘徊,轉移了話題:“上回的那個妞我看著不錯,你不是與她有過一晚嗎?”

“哪個?”

翻了翻白眼,這麼快就把人給忘了?“就上回那個眼睛大大的,短頭發,看起來很有活力的女人,喏,你不是跟她在包廂裏激情過?對了,好像叫秦曉瀾。”

“該死的阿榮!”聶雲楓低咒出聲,江晨希嘲笑出聲,確實是阿榮講給他聽的。阿榮這人就有一個毛病,瞞不住事,據說那天秦曉瀾還鬧出不小的動靜,最終跑進了雲楓在二樓的專屬包廂之內,那男人和女人在一個密閉空間內天雷勾動地火很正常。興味地問:“說說呢,那晚你們在包廂裏整了幾回?”

“去你的!”聶雲楓佯怒著用肩膀去推江晨希,腦中卻浮現了一張倔強表的臉,搖了搖頭道:“她們都是同一種人,不是可以隨便玩玩的。而且她的心裏有人了……”

她們?江晨希準確地找出話中的關鍵點,是說秦曉瀾和誰?那個他第一次愛上的女人?

忽然腦中有閃過一件事,前陣子聶雲楓陪著簡單高調去國外,由他全權負責夜未央事務時,曾在二樓辦公室的抽屜裏,看到一份素描。紙上是個眉眼如畫,帶著純淨與嬌俏兩種矛盾神情的女孩,青澀與稚嫩都還在她的臉上。

他從不知道聶雲楓居然會畫畫,而且畫得這麼好,那個女孩在紙上翩然生動,不知道現實裏會是個什麼樣的人。隻是從那副畫看,女孩與秦曉瀾是兩個決然不同的人,無論是長相上還是氣質,都沒有絲毫相同之處。不曉得雲楓那“她們都是同一種人”的言論從何而來。

江晨希覺得氣氛又變得凝重了起來,心口一陣煩悶。耳邊是聶雲楓在輕聲問:“晨希,你和葉子琪......後悔過嗎?”呼吸一窒,苦澀漫進心底,緩緩開口:“這輩子我隻做過一件讓自己後悔的事,就是與她相遇,我寧可重來都沒有認識過她。”

他的話如一道鋸齒狠狠拉過聶雲楓的心髒,開始沒有感覺,緊接著疼痛和血液便一起噴薄而出——是,我也有一件痛悔終身的事情,但是我不會後悔與她的相逢和相愛,隻後悔在最後分別的時候讓她哭得那麼傷心。可是如果時光重來,我還是選擇與她相識,相愛。

就像焦渴已極的旅人,明知是劇毒的鳩酒也會一飲而盡。

他在白天是一名心理谘詢師,清楚的明白心理學上這種心態其實是一種病態,一種求而不得的偏執與瘋狂。想從中解脫出來,可是誰又能告訴他,為什麼自她之後,他再也不會愛了;為什麼時間過得越久,她的樣子反而越清晰,就好像刻在腦子裏一樣;為什麼,他總會夢見那一晚,她在耳邊說:“聶雲楓,我愛你。”

那個夢是那麼真實,一次次地讓他痛醒,醒來後卻又是滿心的孤獨和空虛。

許多年過去了,每當路上看到某個相似的背影,就會佇立良久深深凝望,幻想著是她回頭頭來,就是……他的夏天!

“世界上有那麼多女人,為什麼隻愛她?”記不清是誰問過他這樣一個問題,可能是江晨希,也可能是別人。他當時回答:“忘記了!”

其實他在說謊,他沒有忘記當初為什麼會找上她,也沒忘記為什麼會喜歡上她。就是如今回憶起那些他們曾在一起的片段,痛的同時,唇角卻忍不住溢出微笑。

愛上夏天並非一見鍾情,人往往記不住自己擁有什麼,卻總能記住自己沒有什麼。所以瞎子最向往光明與顏色,而身在黑暗裏的人們最仰慕的就是夏天那火熱的陽光。

所以......他一看見她就莫名地心跳加速,覺得溫暖,就算明知不會有結果,還是忍不住想要離她近一點,再近一點!

掐指一算,已經七年了,他與她分手了七年,在沒有她的城市,獨自生活了七年。

是誰說的:不管多麼深刻的傷痛,隻需7年就會痊愈。因為,有科學家說,7年的時間,可以把我們全身的細胞都更換一遍,一個舊細胞都沒有。

如果是這樣,他原來的細胞應該已經都被更換掉了,可是為何他仍然記憶深刻如昔?七年前,他是黑道赫赫有名的“楓哥”,呼風喚雨無所不能,卻留不住最愛的她。

楓哥......苦笑著咀嚼這個曾被無數人喚的稱呼,原本隻是個蒙頭小子,因為生活所迫慢慢走入地下,最終墮入了黑市的洪流,爬也爬不起來。那些陳年往事太過久遠,記憶都有些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