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書瑤問：“這意味著什麼？”
沃爾德搖頭：“我也想知道。”
忘川在走到距離池書瑤大概五米外的地方停下，原本麵無表情的臉上出現笑容。
那並非是假笑，而是帶有真情實感的笑容。
池書瑤不僅僅可以看到那笑容，也能感受到那自然的笑容。
“感謝。”忘川微微點頭，“非常感謝，謝謝你們所做的一切。”
池書瑤說：“何必這麼虛偽呢？我們隻是按照你所寫的劇本去演罷了，既然是劇本，那麼最終結果肯定都一樣。”
忘川搖頭：“我無法決定這場遊戲的結果，我隻是引導者，選擇權在你們手上。”
池書瑤問：“不要廢話，你到底想做什麼？應該說，你們這些所謂的鬼到底想做什麼？”
忘川的目光抬起，看向池書瑤身後的沃爾德。
池書瑤也順勢看向沃爾德，猜測忘川大概是不想讓沃爾德聽到。
沃爾德立即說：“我不會離開的，我也想知道答案。”
“無所謂了，”忘川笑著說，“反正我已經達成了目的，我已經化身為人。”
化身為人，這就是這些鬼的目的？
沃爾德隻是看著忘川，但他的沉默讓此時的氣氛變得更加怪異。
池書瑤問：“你的目的隻是想化身為人？”
忘川說：“是的，原本的目的就是這樣，很單純，很直接，沒有其他的任何雜念。”
鍾馗忍不住插嘴問：“為什麼？”
忘川回答：“換做以前，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你，但在化身為人後，我可以回答了，因為我具備了情感。”
池書瑤問：“到底是什麼？不要賣關子了。”
“就如你們人類想要成仙一樣，我們想要化身為人。”
什麼？這就是答案？
池書瑤等人自然不會相信，這怎麼可能？
按照池書瑤等人對鬼的理解，這些鬼是屬於高緯度生物，各方麵都比他們高級。
所以，不可能存在高級生命想要變成低級生命這種事。
忘川卻是問：“高級和低級是怎麼定義的？”
梁博說：“你們擁有比我們強大的力量，可以任何主宰他人的生命。”
忘川說：“這就是所謂的高級？”
那隻是梁博籠統的解釋，人類在這些鬼麵前，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人類被迫與鬼簽訂契約，被迫獲得力量，被迫去殺人，被迫接受一切。
沒有選擇的生物肯定是低級的。
但忘川不那麼認為，她認為沒有情感，無法感知才是低級的。
忘川說：“我還是鬼的時候，隻是某個單純的存在，實際上就像是一塊石頭，一塊能看到能聽到，卻什麼也做不了的石頭。雖然我可以看可以聽，但我無法真正的感受，我不知道人類為什麼會快樂，為什麼會悲傷，在這個階段，我產生了一種新的東西，這種東西叫好奇。”
鬼會產生好奇，對它們的族群而言，是一種退化的表現，也是違背它們存在的自身規則。
因此，忘川隻能掩飾它的好奇心，繼續它的觀察。
忘川又說：“那時候，我們是無法與人類接觸，更無法寄生人類，因為我們與人類之間存在一道無形的屏障，畢竟我們在不同的維度，可是，我們族群裏有一個另類發現突破這種屏障的辦法，並且來到了你們的人類世界。”
沃爾德聽到這，忍不住說了句：“他重獲新生。”
池書瑤很詫異地看著沃爾德，沒想到會從沃爾德口中聽到這幾個字。
沃爾德補充道：“《他重獲新生》是忘川所說那個故事的名字。”
這個故事流傳在這些高緯度生命族群中，喚醒了更多鬼的好奇。
池書瑤不明白：“既然你們不具備情感，在這個前提下，又怎麼會對情感感知產生好奇？”
忘川帶著微笑看著沃爾德：“你問問它，它很清楚為什麼。”
池書瑤、梁博和鍾馗都看向沃爾德，沃爾德則是保持沉默。
池書瑤仿佛明白了什麼：“你們原本是具備情感的，對吧？”
忘川說：“應該是，至少那個先驅者是這麼告訴我們的。”
忘川口中的先驅者就是第一個打破維度屏障，真正進入人類世界的鬼。
鬼牆也是先驅者製造出來的，那麵在人類眼中認為的屏障，卻是連通兩個維度的通道。
在先驅者口中，鬼的祖先們是有情感的，但鬼祖先卻認為情感妨礙它們的演變進化，讓它們無法專注，也無法讓它們獲得真正的幸福。
那麼，情感如何消除？
鬼祖先認為隻有從根本上拋棄肉體，隔絕感知，才能消除情感。
因此，它們在漫長歲月中想盡辦法拋棄肉體，隻保存了原本的意識，借此來清除情感。
事實證明，這個族群成功了，但也失敗了。
為什麼會這麼說？
它們的確在某段時間內清除了所謂的情感，也成為了所謂的高緯度生物，獲得了強大的力量，成為了僅僅為了規則而存在的生命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