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看著眼前這個女人有點無奈:明明那麼多年過去了,為什麼白景然就是死了心眼兒,非認準她不放了。死腦筋。

撐著下巴看台上眉眼間都帶出嫵媚風情的白景然笑頰粲然的進行自我介紹,蘇曉無比慶幸自己是在後排。

前排於她來說簡直就是地獄好麼?!

可是默默瞟了一眼前排一位“癡呆症”患者後,蘇曉先是鄙視了一下這位男同學之後在心裏吐槽了一句:妖孽。

誰來把這妖孽給收了啊!蘇曉歎了口氣,就算沒有孫悟空,豬八戒也行啊,對它家蘭蘭那麼深情的,絕對會好好待這女子吧。

白景然你好,白景然再見。

這是蘇曉在感受到某個妖精眼神掃過自己時藏得極深的溫柔時唯一的想法。

唉……我這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啊!蘇曉又歎息了一聲。

說好的永生永世都在一起呢……啊呸!誰要跟她這種死纏爛打的家夥在一塊啊,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隻是,她為什麼會變呢?蘇曉又開始惆悵了。

這,就要從千年以前開始講起了。

蘇曉不知道是何原因,在她第一世逝去之時,前來帶走她靈魂的鬼差看了她先是臉色一變,然後推搡著她去了地府,在奈何橋邊停下後又扔下一句“你在此等候片刻”,又急匆匆地離開了,也不知過了多久,她都快無聊的睡著了,隻不過靈魂是沒有眼皮的,閉了眼也還是感覺得到光線,才勉強撐著沒有倒下去,但心裏難免腹誹一兩句。鬼差又返回的時候,隻是神色默然地說了一句:“你大限未至,但已過了頭七,隻能在地府逗留段日子再跟你安排轉生的事物。”

感情她其實是冤死的啊?蘇曉有些怨念,但也隻好認命。找不到任何事做的她也就隻好蹲在那裏看鬼轉世了。

“孟婆,我不要,不要,我不可以忘了他!”嗯,這是個被她所愛之人害得失了性命,卻還蒙在鼓裏的癡心人。

“孟婆,這湯我可不可以不喝啊,我還想著下一世能有一番作為呢。”這個是想要保留記憶等輪回之後能夠在仕途上平步青雲的家夥。

……

蘇曉撇了撇嘴,這些戲碼每時每刻都在上演,也不知道時光過去了多久,隻是不知為何一直沒有見著景然。

暗暗把疑惑壓在心底,蘇曉覺得可能是自己的錯覺,誤以為過去了很長時間,其實白景然還活著,一如初見時她的模樣,不過更顯成熟韻味。

那我投胎之後豈不是和她成了忘年交?莫名的她有些想發笑。

“時辰到了,你該走了。”仍是當年的鬼差,木著張臉,語氣沒有一絲起伏。

真是一點也不可愛。不對,鬼怎麼可能可愛的起來。蘇曉在心裏吐槽了一句。

那鬼差就像之前那樣將她推搡著進了六道輪回,孟婆仿佛視蘇曉這個還沒有洗淨上一世恩怨情仇的靈魂一般,任由鬼差將她送入輪回。

她以為這隻不過是巧合。又是二十二歲,蘇曉又見著了白景然,一模一樣,歲月不曾在她的身上留下痕跡。

蘇曉分明看到白景然壓在眼底的狂喜,卻遲疑著沒有說起這件事。

白景然沒有入過輪回!她怎麼生得與我初遇時完全一樣!蘇曉突然想到一個可能:白景然根本沒有死過。

是長生不老之人啊!蘇曉心下縈繞著淡淡的卻是複雜得很的情緒。

也許是已經忘了自己吧。

一晃眼就是百年的時間過去了。她還安好之時適逢商湯率領各諸侯發動戰爭,戰火紛飛的年代。

夏啟個性確實殘暴嗜血,要不是她有武功傍身,恐怕是與尋常百姓一般被壓迫了。

對於他的結局,蘇曉確實是早已預料到了。

民,才是這天下的主人。他夏啟如此剝削,怎會無人揭竿而起,推翻他的統治呢?

隻可惜,在鳴金之戰中被夏啟手下的士兵誤認為他國的奸細,寡不敵眾而死。

那一年,她不過二十五歲。

衣襟被暗紅色浸濕的那一瞬間,她恍恍惚惚的想道:白景然,我怕是不能再與你相見了。

不過相識三年,蘇曉卻好像與白景然在數萬年前就依然熟知,默契地好似一人。

二十二歲,蘇曉覺得最幸運的一年。

蘇曉被遺棄在山腳下,被下山采藥的師傅拾了回去,一經探查發現這孩子天賦異稟,甚為欣喜。

待蘇曉懵懵懂懂之際,師傅便開始教授她知識,武功。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蘇曉從剛開始天天喊疼,卻咬牙堅持到如今可以淡然承受。

師傅看在眼裏疼在心裏。無奈這年代,女子總是不如男的,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如何在這世上行走啊。

蘇曉性子跳脫,是個閑不住的主兒。

二十餘年的之間在她每日的練習中飛快地溜走了。

這一天,師傅要下山去鎮上采辦東西,蘇曉在心裏樂開了花,麵上卻是不動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