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範啟文卻依然在急救室裏麵搶救。
翟曉天聽到福伯跟他報告翟爺爺的事情的時候一句也沒聽進去,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他抱著膝蓋坐在急救室外冰冷的椅子上,頭埋進膝蓋裏,像極了找不到媽媽的無助的孩子,福伯給他吃的,他也不肯吃。
範啟文的搶救進行了接近一天一夜,翟曉天不吃不喝,一直在等,看到有穿著白袍的醫生護士進出的時候他就很緊張地盯著他們。
他不肯睡,他怕啟文一醒過來看不到他,他更怕啟文醒不過來。
急救室的紅燈熄滅的時候,翟曉天馬上站了起來,由於保持了一個姿勢太久,他腿都麻了,一站起來就摔倒在地上,胡子拉渣,眼神空洞,西裝穿得亂七八糟,周圍的醫生護士麵麵相覷,不知道應該扶還是不應該扶。
福伯心疼死了,把翟曉天扶起來“少爺……”
翟曉天站起來之後釀釀蹌蹌地走到醫生那裏,抓住醫生的肩膀“怎麼樣?什麼時候能醒?”
醫生和護士對視了一眼。
“快說!”翟曉天怒了“啟文他沒事對不對!”
“他還活著。”醫生說,翟曉天一喜“我就知道他不會有事的。”
他怎麼可能丟下我呢?
“隻是……”醫生又說道,一看翟曉天的臉色變了就趕緊繼續說“他的脊椎嚴重受損,可能會變成植物人或者半身不遂。”
翟曉天的腦子轟地一下炸開了“不可能!”
怎麼可能呢?怎麼可能呢?
醫生也有些不爽,他本來就見慣了生生死死,自然沒有翟曉天那麼難過。
“你……看奇跡吧。”
醫生搖了搖頭說。
翟曉天頓時失了力氣,福伯見他快倒下了趕忙扶著他。
“少爺,程……啟文先生會吉人自有天相的……”福伯雖然不明白為什麼程醫生會變成了啟文這個人,但是既然少爺這麼說了,那就是吧……
少爺總是要比自己聰明的。
福伯隻是覺得他該說些什麼來安慰安慰翟曉天,他從來沒見過少爺這樣失魂落魄的樣子,他也有點手足無措,他雖然很為程醫生心痛感動,但是老爺才是他這輩子一直追隨的對象,他也覺得自己有些自私,他會覺得隻要老爺少爺安好,其他一切都無所謂,包括他自己。
不過他也陷入了深深的愧疚當中。
如果他沒有那麼輕易地被騙,老爺就不會摔下樓梯,程醫生就不會被輪椅撞倒……
唉,如果受傷的是他就好了……
翟曉天意外地把福伯的安慰聽進去了,或者說他此刻聽不得任何說範啟文可能醒不來的話,寧願相信任何虛有其表的安慰。
他日日夜夜呆在醫院,公司也不管了,好在公司章程都是鐵壁,劉羽也是他的得力助手,實在不能處理的就上報翟爺爺處,他本來以為翟爺爺會把翟總給罵一通,可是卻驚奇地發現翟爺爺醒來之後並沒有罵他,隻吩咐劉羽有什麼事情來找他就好了。
福伯按照範啟文的藥方仍然天天給翟爺爺泡藥浴,隻是效果卻沒有程醫生在的時候來得好,能說話了,卻還是得坐著輪椅。
經過範啟文的事情之後翟爺爺十分痛恨輪椅,見到輪椅就十分憤怒,每天拄著拐杖,寧願走慢一些,也不願意坐輪椅。
福伯覺得很不理解,又覺得很理解,同時對範啟文的感覺就更複雜了。
兩個原本充滿理智的人,為什麼和這個人相處之後就變成了這樣了?
而且老爺本來不是很反感範先生和少爺的戀愛的麼?為什麼醒來之後對程醫生變成了年輕的樣子也不覺得奇怪,也不為少爺的隱瞞而感到憤怒。
福伯覺得很多事情是他不能理解的。
不過他也給了自己合理的解釋,範先生是少爺的戀人,少爺用情至深,這樣子也算是正常,雖然失了點理智。
老爺是因為程醫生而能重新活過來,雖然福伯並不知道為什麼明明程醫生用的同樣的藥方,可是功效比他給老爺用的好那麼多,老爺感恩戴德,所以也很正常。
至於翟大少,雖然老爺醒來的時候有說的確是個意外,但是言辭之中的閃爍就連福伯也覺得非常懷疑,何況少爺現在根本就失去了理智,直接用各種罪名把大少爺送進了監獄。
福伯覺得很惶恐,雖然大少爺不對,但是畢竟是翟氏的大少,少爺怎麼能把大少送進監獄呢?
福伯想了很多很多,想得越多他就越希望程醫生,或者是範先生能快點起來,不然的話,他覺得翟氏真的要亂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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