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兵?”紀獻蹙眉,“哪來的兵?”
他並不清楚李曜在朝廷中的身份,之前與他打交道的,一直隻有崇光門而已。
李曜語氣鄭重:“事情關乎紀公子船隊的利益,所以,我想請紀公子詳談安南內亂的情況。”
顧盈盈微愣:船隊?
曜的意思是,不止一艘海盜船?那豈不是跟……加勒比海盜裏那一麻袋的船……
顧盈盈又看了看海麵上那孤零零的一艘大船,這才明白,為什麼曜會說,處理不好此事,後果會很嚴重。
如果隻是一艘船,那很好解決。可是如果是加勒比海盜裏麵那一麻袋船——
隻怕把東海艦隊調過來才行,可是東海艦隊還要戍守東海,防範倭寇入侵。
自從她把鯤鵬號和飛龍號裝上大炮,就再也沒有新增其他炮船。
東海之戰後,京城局勢大變,然後緊接著一係列事件,李筠又提防著他們,她又沒有再插手朝政,導致東海艦隊的實力一直停滯不前,也不可能分出多餘的戰力。
紀獻也明白李曜想盡快解決安南之亂,便答應了李曜的請求,兩人在海邊的沙灘上畫起了圖,開始討論安南的問題。
本來紀獻一開始隻是想調侃幾句李曜,隨後便忽略了這個在一堆白裏無比顯眼的黑衣女人。
可是在討論安南情況的過程中,紀獻才漸漸意識到,李曜娶的這個女人不簡單。
無論自然地理還是軍情國政,乃至於商業航海,這個女人幾乎無所不能,卻又不會隨意展示,而是在李曜沒有注意的地方適時地提點補充。
紀獻好看的眉毛有些蹙起:這崇光門是走了什麼****運,讓崇光門少門主娶了一個賢內助。
旋即又想起還在他船上的那個女人——
紀獻不禁一陣頭疼。
一時間,談論完安南的情況,李曜表示要回去詳加研究安排,再給紀獻答複。
紀獻同意了,隻是躊躇片刻,他提了一個請求:“少門主在中原行走多年,我有一事相求。”
“紀公子請講。”李曜心底有些詫異,紀獻性子高傲,從不輕易求人,此番不知是為了什麼……
“我船上雖有醫士,但是有一病人,”紀獻歎息一聲,“少門主多少認識一些名醫,能否幫紀某相請?”
顧盈盈看到紀獻的神情,不由揣度起那位病人和紀獻的關係。
這種神情,隻怕那病人不是紀獻的親人,就是紀獻心儀之人。
李曜沒有立刻給出答複。
要說最好最便捷的名醫,便是他的盈盈了。隻是讓盈盈上紀獻的賊船——
“紀公子稍安勿躁,”顧盈盈在李曜之前開口,“我有一個好姐妹,醫術精湛,她如今就住在南疆,隻是……”顧盈盈欲言又止。
紀獻聽到希望,馬上誠懇地說:“少門主夫人有何要求,可以商量。”
顧盈盈語氣有些為難:“我的好姐妹畢竟是一介女流,如果跟著紀公子去了船上——我們是相信紀公子的為人的,可是我的好姐妹和紀公子不相熟,隻怕不敢相信。如果不是很嚴重不能挪動的病人,能否把病人帶到陸地上,讓我的好姐妹診治?”
紀獻點點頭:“那,到時候我會把人送下船,隻是,我們不進城。”
顧盈盈自然明白紀獻也要防著一些人一些事,不進城也是可以理解的:“那不如這樣,就在這海邊搭一座木屋,這段時間我也正好可以去請我的好姐妹過來,等木屋搭好了,就在木屋裏診治?”
紀獻應允:“如此,便多謝少門主夫人了!”
離開了之後,李曜才開口:“盈盈,你何必如此?”
他一開始不敢答應紀獻,既是考慮盈盈的安危,也是怕盈盈不願救,自是沒有替她答應的道理。
但後來盈盈通過這種迂回的方式答應紀獻,他也不好說什麼。盈盈想做的事,他從來都給於尊重不會橫加阻攔。
可是為何?
“曜,”顧盈盈清淺一笑,“這個病人,隻怕對紀獻極為重要,如果治好了,可以讓紀獻欠你一個人情。另外,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呀,咱們也當是為昭兒積德對不對?”
李曜捏著她柔美的下巴,鷹眸裏溢滿柔情:“好,就當為昭兒積德。”
於是乎這幾日顧盈盈就和李曜在焦墨城陪兒子昭兒,教導太子和二皇子,同時籌劃著安南的事情。
關於動用朝廷軍隊,李曜和顧盈盈一致否決。
李筠疑心如此之重,他們不願再參與朝政,因此也不願再和兵權有什麼瓜葛。
但是安南之亂必須盡快平定,這恐怕就隻能動用他們的私人勢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