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誠玉心 你比命重要(1 / 2)

清冷的夜,微風浮動,江誠昊濕透的身子有些發冷。

他今日有太多意料之外:沒有想到,她會追著自己來;沒有想到,她會一一祭拜了江家亡魂;而在這座墓碑前,她執的是妾禮。大梁律法規定,繼室對亡故原配,的確是要執妾禮的。可是……

最意想不到的,是她說出那樣一番話。

江誠昊心已經亂了!他伸手撐住額頭,為什麼事情被自己搞成了這般?

站起身,頭有些發暈。他轉身離開,卻在剛走出十來步的時候,暈了過去。

“北堂主!”

“北堂主!”

玉芙蓉給床上高熱的江誠昊的額頭換上了冰冷的毛巾。

“宮主給你的人員配備中,我是宮主直屬負責消息傳遞,另外兩個北堂的人負責保衛,還有那個西堂的琉璃醫術不錯。本來宮主是擔心你們又起衝突受了傷,才讓琉璃跟來。誰知倒是北堂主病了,”隨心說著,遞上一碗藥,“玉姑娘,這碗藥下去,應該會好不少,我煮了薑湯,等下你也喝了禦寒吧!”

“謝謝!”玉芙蓉道著謝接過,抬著他的下巴想給他灌藥,神誌不清的他卻一口也喝不下去。

玉芙蓉歎口氣,楚楚可憐的美眸換上一副決然的表情。她喝了一口藥,覆上他的唇,給他喂了下去。

附近的人紛紛別過頭去,不敢再看。

一碗藥下去,玉芙蓉用娟帕抹了抹唇邊的藥漬,又喝了一碗薑湯,才出聲吩咐:“天色也不早了,你們都下去休息吧,我看著他就是了!”

“是!”

玉芙蓉看著江誠昊帶著人皮麵具的臉,不由得輕聲歎息: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什麼叫自我折磨,她今日已經全部體會到了。什麼叫敬酒不吃吃罰酒,說的就是她自己。明明就是喜歡他,卻要一再拒絕。他對自己好的時候自己不稀罕,以至於到了今日的地步。

等他醒過來,無論他做出什麼選擇,其實都是自己自討苦吃!不過,來的路上她就想好了,自己以後就跟著他,給他當丫鬟也成,就當做對自己不知好歹的懲罰,就當做對他一片癡心的補償。

鄴城錦繡客棧內,江誠昊睜開眼睛,清晨的曦光透進屋子,紅衣女子秀美的臉龐似乎籠上一層金色的光輝。她坐在桌邊,不知道在寫什麼,但是眉宇間顯然有著濃濃的擔憂。

昨夜的回憶一下子湧上心頭。他在墓園暈倒,他暈倒前她說的話,還有那落寞清冷的語氣。

她在為自己擔憂嗎?

事到如今,自己竟然不知道如何麵對她……

玉芙蓉抬起頭,對上他糾結的雙眸:“你醒了?餓不餓?我去煮點吃的。”

江誠昊剛想說些什麼,卻看見女子已經走出門外,頭也不回地去了。

她變了,她變得不再軟弱,不再猶豫,但是眼中卻多了一份決然和一份孤獨。

輕輕歎一口氣:她關心他,這不是自己想要的結果嗎?可是為何如此心痛?

未幾,玉芙蓉輕手輕腳地端了一個托盤走進來:“先喝粥,再吃藥。西堂的琉璃說,你內心鬱結,受了風寒,病勢才這樣凶猛。好在你底子好,她敢開虎狼之藥,過兩天就能痊愈。”語氣十分平靜,就像在說家常一般。

江誠昊偏頭凝視著她:她怎麼,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

玉芙蓉還是有心結的。那天江誠昊的話實在太重,深深傷害了她的自尊。要她此時不計前嫌,她絕對做不到。可是又不願意一走了之,於是就這樣別扭地留了下來。

“你,怎麼會來?”江誠昊有些忐忑地問。經過那一天的事情,他如今也不知如何麵對她。

玉芙蓉輕輕歎一口氣,卻沒有回答。昨天已經問清楚了跟著江誠昊來鄴城的人,才知道原來他隻是來休假,不是要永遠呆在這裏。他的好師妹把她騙過來,也算是想要幫他們一把。可是,妹妹又怎麼會知道那天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又怎麼可能理解?

也許,覆水難收,說的就是這樣一種情況。心,傷了就是傷了,能不能愈合,要怎樣愈合,要多久愈合,都是前路未定。

見玉芙蓉沒有說話,歎息後反而眉頭蹙的更緊,江誠昊十分自覺地先開口道歉:“對不起,我那天,不是有意的。後來我很後悔,我……”

玉芙蓉呆呆地站著,沒有說話。

江誠昊見狀,認為她是不會原諒自己了,搖頭苦笑:“沒關係,情之一字,自是不能勉強,你不接受我,我以後不會再叨擾你了!”

玉芙蓉聞言,此時恨不得上去再扇他一個耳光:這個家夥,怎麼打不醒的!越打越糊塗是不是!她都已經做得這樣明顯了!執妾禮,說“反正從今往後,你在哪裏,我就在哪裏便是了!”,他怎麼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