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盈盈在心中冷笑:這些證據,一大半是那天畫舫上李嵐親口告訴她在哪裏找的,而一些是她和承瑞調查的結果,一些是一帆這三個月來聯係當初楊家舊部,找出來的證據。
“當年的事情經過大致是這樣:皇後多年無子,皇上有意立皇貴妃之子二皇子為太子,然而賢妃娘娘也生有五皇子,所以存了一份爭儲位之心。而宮外,中山郡王楊忠謀受到皇上重用,趙家的地位受到威脅。因此賢妃和娘家合謀,捏造四大證據冤屈楊家,想除掉楊家。”
顧盈盈訴說著這些證據拚起來之後的故事:“然而,皇後身為中宮,不僅沒有調停好嬪妃關係,在察覺到賢妃的意圖的時候,還利用這一件事情威脅賢妃要將貴妃喬氏除掉。賢妃隻好答應合謀,事成之後把罪責嫁禍給貴妃娘娘。之後恰逢南疆大亂,楊家受到冷落,趙家趁機利用禦林軍兵權,將皇貴妃逼得自焚而亡。至於貴妃娘娘,被害後造成中流矢而亡的假象。”
她又指著後麵提上來的三樣證據:“如今東窗事發,賢妃和趙王想要掩蓋當年罪行,偽造證據嫁禍顧家,引起顧楊相爭,自己逍遙法外,請皇上懲治真凶,還顧家清白!”
顧盈盈所沒有提到的是,當初皇上對皇貴妃產生懷疑,自己給楊瑾瑜和兒子下毒。南疆之時,故意不派援兵救楊忠謀,才導致楊忠謀身死。
所以呀,什麼喬家呀,趙家呀——皇上,才是最大的凶手!
而最後甚至把皇貴妃存在的痕跡都抹去,實在是……
皇上重重拍了一下桌案:“朕要親自審問證人!”
出宮時已經是黃昏,雨後天邊的晚霞無比絢爛。顧盈盈手握皇上的聖旨,不由得想起茗園的煙霞閣,那是專門看夕陽的地方。
而如今,自己雖然鬆了一口氣,還了顧家清白,可是看夕陽的閑情逸致,已經離她太遠了。
今日皇上下了三道聖旨,一道是貶謫皇後入冷宮、賜死賢妃,趙王雖沒有參與隆慶六年之事,但知情不報、反而蓄意嫁禍顧家,即日起幽禁趙王府,至於趙家,撤掉青州刺史一職,流放南疆。另一道是為楊家徹底平反,當年四大證據,除了龍紋石碑和通敵書信,就連另外兩個都找到了證據證明是假的,因此如今楊家反倒欠聖陽郡主一個人情,卻也打了他們一巴掌——人家聖陽郡主查了三個月,四件事情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水落石出沒有半點端倪,你們楊家查了十幾年,隻查到兩個不說,最後還是個假的!
而顧盈盈手中這道,是為顧家平反,嘉獎聖陽郡主,顧盛複官任正三品冀州布政使,顧少安升任趙家空缺下來的從二品青州刺史。
聖陽郡主府的馬車上,淩承瑞掀開簾子招招手:“丫頭,發什麼呆,走了!”
顧盈盈微笑著上了馬車。
顧家,從今日起要走上鼎盛之路。
路上,李筠傳信給她,說是今日他做東,在秦王府為顧楊兩家設和解宴。
顧盈盈歪著頭看向淩承瑞:“承瑞呀,我怎麼覺得這麼麻煩呢?我和毅勇侯,有什麼好和解的?”
淩承瑞不以為意地玩著魔方:“未來皇上請,你敢不去?”
“那你陪我?”她姿態慵懶,似乎放下一塊大石頭一般如釋重負。
“好,正好去數落一下那個冰塊!”
馬車在秦王府門口停了下來,顧盈盈看著黃昏的秦王府,回想起上一次在秦王府宴飲,似乎是給楊毅涵解黑白無常的時候,那時候……
“丫頭,你想什麼呢?”淩承瑞站在她身後。
搖搖頭甩掉不該有的思緒:“時間,真是過得快呀!”
李筠、婁燕婷和蔚紫薇坐在主位,主位下,右邊是李章,左邊是婁賀蘭,再下麵右手邊是顧盈盈,顧盈盈身旁坐著淩承瑞。對麵則是楊毅涵。
顧盈盈輕輕掀開麵紗一角,了無興致地喝著酒,一時和旁邊的李章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一時又轉向另一邊的淩承瑞,點撥幾句魔方的玩法。
“淩公子此物,長安最近很是風行呀!”婁賀蘭見到冷場,連忙找話題寒暄。
淩承瑞微笑:“的確,甚是奧秘,草民研究了很久,還是不得其法!”
李章溫雅地笑:“盈盈的東西,自然奧妙無雙!”
“咦,這是聖陽郡主發明的嗎,我前幾日也得了一個,玩了很久也想不通!”蔚紫薇驚奇地說。
顧盈盈點頭:“慚愧,確實是臣的睿豐投資在賣!”
淩承瑞把魔方扔給顧盈盈:“第一排已經好了,下麵怎麼辦?”
“和你說過了,中心的顏色是標杆!”她又把魔方扔回給他。
淩承瑞哦了一聲,轉了一下:“下麵呢?”又扔了回去。
顧盈盈接過,沒擰多久就擰了出來,扔回給淩承瑞,動作快的讓人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