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武敢打程家惡仆,當然是有自己的把握。鍾家老爺是神醫,程家員外雖然把鍾神醫給扣了,但是他老媽的命還是把握在鍾神醫的手上的,現在又需要鍾晴手的遼參去救命,所以雖然程家說什麼扣人殺人償命,那都是在虐張聲勢,現實上還是要看鍾家的臉色的。
現在敖武是打了程二德,那是程二德過於無禮,就算是因他得罪了程家,但是在程母的性命麵前,卻不值一提。要是鍾家治好了程母,那麼鍾家就是程家的救命恩人,程員外難道會為了一個家丁而忽略救命恩情嗎?要是治不好,那麼就算沒這事,程家依然會找鍾家的事。
但是敖武會讓一個生命在自己的麵前不治了嗎?敖武笑了。
現在就看鍾晴是不是聽這個白馬王的話,放棄自己!
鍾晴眼簾垂下,微微猶豫了一下,隨即抬了起來,恢複了她那冷冰從容之姿,淡淡地對富尼瑪說道:“多謝富公關心。”
然後她望向敖武,勸道:“郎君莫要衝動。”說完後轉而向程二德,帶著歉意說道:“程管家,多有得罪了。還請速速啟程。”
後麵的話卻是說得堅決。就是把敖武打程二德的事情當做看不見。
程二德可受不了他們這樣的態度,臉一橫,眼睛一斜,說道:“嫩是鍾家獨女,他是嫩的贅婿,他剛才打了俺,嫩不懲罰他,俺就不走了,到時候俺家阿郎殺了鍾神醫,可是他的過錯!”他一隻手指指向敖武,敖武就坐在馬背上冷笑地看著他。
“程老夫人身體有個閃失,必是嫩的拖延之過。”鍾晴一隻手抱著檀木盒,一手拉著馬韁,雙腿輕夾馬肚,馬向前麵走去,“嫩不走,俺們會走,嫩不帶路,俺們會找到程家的。”
話說完,她的馬已經跑出去了。
看著鍾晴被黑馬帶飛飄起來的白衣帶,敖武笑了。在受到富尼瑪的慫恿,程二德用她父親的性命來威逼,鍾晴依然這樣有主見。這樣的性格,老欣賞,不得不豎個拇指給她。
不過敖武奇怪了,這樣行事果敢的女人,完全可以自己拿著遼參去救她父親,幹嘛帶上自己這個“性格懦弱”的書生?
富尼瑪愣了一下,沒想到鍾晴不聽他的。不過他很快恢複過來,這樣倔的女人才有征服的**。他不知道敖武已經知道他剛才說的話,所以對敖武露出一個虛偽的笑容,然後說:“右斌兄,請。”
敖武也給他一個虛偽的笑容:“請。”
富尼瑪要做好人到底,對程二德說道:“二德兄,看在富某麵上,俺們先去救了程老夫人,再說其他事情。”
這明顯是話裏有話嘛,救了人後再算帳。敖武對富尼瑪豎指。
程二德這時候想鬧也鬧不起來,鍾晴都走了,他還能留在這裏鬧不成?此時富尼瑪都這樣說了,他正好找了個台階下,抱拳道:“好,俺就看在富公的麵上,先去救俺家老夫人!”
說完,就抹了抹臉上的馬拉耙耙,走過來騎上騾馬,向前麵官道而去。
敖武手一揮:“上路!”
鍾家五人應了一聲,向鍾晴追去。
“程家家風彪悍,右斌兄要小心了。”富尼瑪好心地對敖武勸道。但是話裏卻讓敖武聽出指責和數落來。
敖武懶得理他的軟刀,他最好別讓自己找到把柄,不然自己就硬刀給他。
梁父縣到東阿縣有一百五十裏路,一路風塵飛揚,用了三個多小時,到一條河水很洶湧的大河前麵,黃河啊母親,不過這個時候的黃河,河水並不黃,黃土高原的植被沒有被破壞,黃土沒有進入黃河裏,河水清澈,河底沒有大量沉沙影響了流水,顯得活力十足。
程二德和鍾家的家仆去找到了五艘渡船,敖武等人連人帶馬一起上了船。
過了河後,繼續向北行,用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到了東阿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