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話說的苗長春目瞪口呆,訝然道:“黃公子,你不是騙我吧?”
“騙你幹嘛?再說你已是個將死之人,騙你有何用?”
“那朝廷丟失的糧餉也是你特意誣陷我苗家劫持的?”
“哈哈哈,不錯,不僅是誣陷,那糧餉也是我們獨立團偷偷劫持的,”黃孛也不掖著藏著的了,有啥說啥,“一是給我的這幫兄弟們掙點零花錢,二呢我不想朝廷拿著這些糧餉、軍火打敗太平軍,到最後騰出手收拾我,能給鹹豐添點亂就添點,最好他倆打得你死我活鼻青臉腫才好!”
苗長春盯著黃孛恨不得伸手掐死眼前這位比自己還要陰險狠毒的無賴混混,都他娘的背後說我陰毒,這披著羊皮的黃孛比中山狼還六親不認,朝廷給你那麼多的高官尊爵還不知足,苗家沒侵犯你黃家一絲利益說翻臉就翻臉,你就不怕遭到報應?苗長春擦了擦嘴邊殘留的臭味“呸”地往地上吐出一口濁氣,黯然道:“想要這些礦產你就明說嘛?何必費這麼大周折?我免費全都送給你,而且親自送到你黃家大院大門口,那有多省事?”
“嗬嗬,我這個人不喜歡伸手跟陌生人要東西,再說東西還是自己的好,你說是不是?”黃孛歪著頭麵帶微笑看著苗長春,氣得苗長春渾身發抖,見戲弄得差不多了這才認真說道:“苗先生,你也不要上那麼大的火,其實沒有這些鐵礦石我也會收拾你苗家,隻不過不能這麼快而已。”
“為什麼?”
“一山難容二虎,我想改朝換代當皇上這回你聽明白了?”黃孛不想再在這方麵囉嗦,一句話就把苗長春噎得啞口無言,一路上兩人再沒說一句話,直到過了周縣遠遠看見高塘鎮的城門樓時苗長春才打破寂寞說道:“黃公子,我知道我罪孽深重,臨死之前我說兩句心裏話。”
“嗬嗬,苗先生的意思剛才我們路上所談都是假的?”
“我不是哪個意思,”此時苗長春的心結已經完全解開反倒放鬆下來,笑道:“黃公子,苗沛霖雖然狡兔三窟,但也不是沒有規律可尋,他這個人有兩大特點,一是對手下特別仁慈,為了鼓舞士氣每當遇到大仗之時都要親臨第一線慰勞眾將士;二呢他非常看重糧草輜重的儲存,為此他在蒙城的肥水集和壽州北郊八公山偷偷設立了兩個暗圩,目的就是想推行他的‘深挖洞、廣積糧、緩稱霸’的野心,若是公子實在找不到他倒是可以在這兩個地方動動腦筋。”
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但是黃孛對苗長春這番話還是抱有懷疑,過了半響問道:“你主動告訴我這些是不是還有別的目的?”
“公子明鑒,”苗長春見遠處黑壓壓迎接的人群忐忑不安說道:“我有預感活不過今日,我就想求黃公子給我留個全屍,不知這小小的要求能不能實現?”
“嗨,苗先生,看在你剛才一番肺腑之言上本應該答應你這個請求,但是我既然答應把你交給小狐仙她們手裏我也無能為力,不過憑著先生三寸不爛之舌說服小狐仙也不是不可能,你說是不是?”
苗長春現在懼怕的隻有黃孛一人而已,聽黃孛的意思不再為難自己大喜過望,對付幾個柔弱女子還不是手到擒來?隻要演好一場哭戲選擇一種體麵的死法應該問題不大,演好了說不定還能創造出什麼奇跡?也算一路上沒浪費自己一番口舌和心機。
想到這苗長春提起精神隨著黃孛回到高塘鎮,但見幾百人的歡迎隊伍把城門口堵得水泄不通,有認識的不認識的。不知是誰出的主意,一位半大小夥子還在護城河岸邊一顆柳樹上掛了一大串鞭炮,等隊伍一靠近吊橋就點燃了爆竹,劈哩啪啦仿佛過年似的把歡迎的場麵熏染得熱熱鬧鬧。
等硝煙散去,第一個走上前的竟然是攜帶六姐的周元丹,站在六姐旁邊的是手挽著手的小狐仙和紫鈴,身高馬大的大妞越過眾人直奔站在黃孛身後的許洪和大熊,西門強則擱著護城河跟獨立團的老戰友們打著招呼,黃孛激動地驅馬上前跳下馬,走到周元丹跟前笑道:“這不是罵我過河拆橋不是東西的周練主嗎?怎麼樣?回到老家感覺還不錯吧?”
周元丹也不知道跟誰學的,“啪”地給黃孛行個獨立團軍禮笑道:“多謝黃大人救命之恩,自從我們回到高塘鎮,貧民協會就給我和六姐分了一套大房子,雖然沒有以前那麼寬敞,但是住的舒心,吃的爽快,從今往後獨立團有用得著我周元丹的地方盡管開口,卑職一定義不容辭!”說著掏出一張大紅的請帖遞給黃孛,笑道:“今晚在我的新家準備了一桌上等酒席為團主大人接風洗塵,到時候你還會看到不少新麵孔,他們都跟我一樣都想表示一番感激之情,還望團主大人千萬不要推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