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辰時初,黃孛送走黃淑娟和周鳳一行人後便率領六百多人馬沿著陸路踏上征程,羅店鎮距離上海寶山隻有十裏地,半個時辰就進入上海地界。
一路上不時地遇見往來穿梭的行旅,黃孛擔心消息泄露接連攔下幾夥行人打聽前麵的境況,當聽說一切正常之後才放下心,率領隊伍加快速度直奔向往已久的十裏洋場。大隊人馬又行進了大約一炷香工夫,轉過一片蘆葦沼澤之後,但見一座高高的教堂聳立在黃浦江畔,一群西式建築豁然展現在視野之中。
黃孛急忙掏出單筒望遠鏡遠遠眺望,除了熙熙攘攘身著華服的國人外竟然沒見到一位洋人,黃孛不由得泛起愁來,自己雖然對上海並不陌生,可是眼前的景象哪有一點上海的影子?別說縣衙了,就連城牆也見不著蹤影,明知道前麵就是西方列強的租界地,卻不知歸屬哪個國家所有,急忙把安守備叫到跟前問道:“安守備,城牆在哪?衙門在哪?你知道前麵是哪國的租界?”
“稟大人,前麵是哪國的租界卑職實在是搞不清楚,他們不僅人長得差不多,還都說著聽不懂的洋話,連各自的旗幟也是五花八門,我們實在無法分清,不過過了前麵的租界地就是蘇州河,河南岸不遠就是城牆,”說到自己熟悉的風土人情,安守備開始侃侃而談:“這城牆還是明朝時期為了防禦倭寇而建立的,破爛不堪,前幾年西方列強打進上海之後,他們嫌棄城門太小,運輸火炮不方便,就把朝咱這個方向的儀鳳門拆個大口子,所以現在的上海縣城牆四麵漏風,破爛不堪,已經失去了防禦作用,衙門就在城隍廟西校場旁,離小東門隻有幾裏地。”
黃孛想想也是,這時候的租界還屬於初級階段,除了洋人外一般人還真的難以分辨,如果愛得萊德他們幾個洋人有一位在場就好了,一問便可一清二楚。可惜,黃孛為了防止他們打草驚蛇泄漏秘密,隻能把洋人暫時分離出去,用黃孛自己的話說,好鋼要用在刀刃上,自己的目標可不是眼前這些狗屁租界,得為今後更大的野心埋下伏筆。
望著長長的隊伍,黃孛聳肩長歎一聲,看來想探清租界的歸屬隻能靠自己了,指望這些連自己名字都不識的大頭兵連想都不要想。黃孛沉思片刻,突然摘下那杆霍爾式卡賓槍衝出隊伍大聲喊道:“弟兄們,前麵就是洋人的租界,但是現在還搞不清楚那裏到底是英法聯軍的還是其它國家的,看來咱們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啦。不過我可以給大夥交個底,聽愛得萊德說,留在上海租界的英法聯軍最多不超過幾百人,咱們以有備攻無備,焉能不勝的道理?為了保險起見,大夥都打起精神聽我命令,我沒開槍任何人都不要輕舉妄動,聽明白了嗎?”
“明白!”幾百人同時呐喊,震耳欲聾,頗有氣勢。
黃孛見狀雄心萬丈,把隊伍分成三隊:自己親自帶著七十名騎著戰馬的獨立團將士走在最前麵,鮑鑫舉著一麵綠營旗幟跟黃孛並排在一起,身後是一百五十名綠營騎兵,安守備帶著五百名步兵押後。隊伍很快就來到租界區外圍,老遠就看見兩位印度阿三拎著棍棒在街上巡視,看見一長串的隊伍兩人明顯一愣,等發現是屢戰屢敗的清軍後立刻放鬆神經,衝到路中央喊道:“站住,此地是公共租界,你們放下武器才能通過。”
黃孛聞聽恍然大悟,原來此地是公共租界,是所有西方列強的聚集地,虧得自己沒冒冒失失瞎打一通,否則會同時得罪十幾個國家,那對自己可是大大的不妙。黃孛趕緊挎上槍跳下馬來到兩位阿三麵前,掏出一把散碎銀子遞給二位笑道:“兩位印度朋友,我是大清帝國的公爵黃孛,奉皇上之命前來拜會英國公使先生,現在大清朝已經同意跟你們簽訂和平條約,還麻煩二位前麵帶路,事成之後我再賞賜你們每人一百金幣。”
兩位印度阿三沒想到眼前的清朝人會說一口流利的英語,還是一位地位顯赫的公爵,握著銀子立刻滿臉堆笑問道:“公爵大人,你們皇上真的準備答應英法兩國的條件?”
“那還有假?”黃孛伸出手每人來個握手禮笑道:“我們打也打不過,跑也跑不掉,不投降還有什麼出路?請前麵帶路!”
“是是是,請跟我們來!”
黃孛牽過馬翻身上馬,回頭朝眾人使個眼色,亦步亦趨跟著印度阿三朝蘇州河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