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治索羅船長帶領三十多名英法聯軍和水手在方漢鼎等獨立團好手監視下順著軟梯爬上“日不落”戰列艦,對這艘英國皇家海軍三級戰列艦如何落在對方之手百思不得其解,麵對著荷槍實彈的一群大辮子兵隻能乖乖站成一排等候上帝的處罰。
歪戴書生帽的黃孛坐在一百一十磅的重炮上,用左輪手槍指著俘虜說道:“先生們晚上好,我是大清一等公爵黃孛,人送外號屠夫小霸王黃霸天,從長江殺到上海,又從上海殺到這裏,準備到渤海灣與你們英法聯軍決一死戰!“黃孛又開始鼓動喉舌大放厥詞,居高臨下傲然道:“我這個人恩怨分明,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在上海公共租界殺死了你們六百英法聯軍,也釋放了上千俘虜,其中就包括你們駐公共租界的各自公使阿裏果和波爾特,連這艘戰艦的最高長官雷德蒙將軍也被我放回英格蘭,因為他們識時務,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現在我問你們,誰是船長?你們要去哪裏?如果有一句假話,你們這些粘板上的肉全都他娘的扔進大海裏喂鯊魚,開始吧!”
占領煙台山的這夥英法聯軍已經在煙台山駐守了一月有餘,平時也沒少跟清廷官員打交道,由於語言不通雙方根本尿不到一個壺裏,連補充給養也大費周折,冷不丁冒出一位會說英語的清朝人又驚又喜,也顧不上黃孛的色厲內荏,佐治索羅毫不猶豫走出隊列鞠躬道:“尊敬的公爵大人,我就是這艘商船的船長佐治索羅,被一夥清軍打敗準備撤往天津衛,隻要你饒恕我們的性命,我願意回答你任何問題。”
“什麼樣的軍隊?使用什麼樣的火槍?”黃孛馬上猜到能打跑洋人的除了獨立團二營外別無他選,但為了保險起見還是謹慎問道。
“公爵大人,他們使用的火槍跟你們一樣,都是美國產的霍爾式卡賓槍。”
“哈哈哈,那就對了!”黃孛聞聽田慶庚他們已經占領登州府心情大好,把左輪手槍插進腰帶,跳下炮座走到佐治索羅跟前笑道:“佐治索羅先生,你是個非常誠實的人,因為你的誠實你的這些手下都獲得了新生,其實打跑你們的那些人就是我的部下,我就是想考驗考驗你說不說真話。既然這樣,你現在就派幾名水手回到你們的船上前麵開路,等回到煙台山之後我會好生安頓你們,保證你們受到人道待遇。”
“謝謝公爵大人,不知我們這些人什麼時候可以離開此地?”佐治索羅不放心又追問了一句。
“佐治索羅船長,等你們英法艦隊來到登州府就是你們回家的日子,無論雙方勝敗如何我都放了你們,怎麼樣?”黃孛為了讓佐治索羅安心,湊至佐治索羅耳旁小聲說道:“如果我們勝了,留你們在此地除了浪費糧食外沒有一點用處;如果我們戰敗了,隻能拿你們當人質作為交換條件逼走英法艦隊,所以船長先生不要有什麼顧慮,過幾日的那場戰爭無論雙方誰贏誰輸你們都是最大的贏家,走吧,跟我一起回煙台山,我要設宴為你壓驚!”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此時的佐治索羅不相信黃孛的話也得信以為真,於是黃孛率領的這支混合艦隊終於駛出暗礁區來到煙台山。
聽完黃孛一番講述,章馨海對黃孛這趟上海之行的大手筆讚歎不已,若不是夜色太晚恨不得馬上跑到煙台山一睹“日不落”戰列艦的尊容,自己也把二營所經曆的一切從頭到尾也跟黃孛講述一遍。
聽到章馨海提起靈璧縣城秦容,黃孛免不了長籲短歎一番,暗自責備自己的粗心大意,怎麼把秦容忘得幹幹淨淨?這要是提前告之章馨海一聲也許會更加順利,看來自己現在百事纏身實在得找一位識文斷字的貼身侍衛幫自己提提醒,否則今天忘了秦容,明日忘了郝侉子,不知什麼時候把自己再搞丟了,那玩笑可大了!
“黃公子,”章馨海打斷黃孛的思路愁眉苦臉說道:“我現在遇到一個天大的難題,你可一定要幫幫我。”
“嗬嗬,還有什麼難事能難倒能掐會算的半仙兄?”黃孛調侃道。
“嗨,別提了,還不是無法無天的小皮綆?”章馨海把張皮綆在李棠莊驛如何殺死雜毛老道差一點連累整個二營,煙台山又斬殺投誠的清軍水師等等劣行控訴一遍後戚然道:“黃公子,為了能夠馴服他,我跟七娃費盡了精力操碎了心,在你沒來之前都商量好了,準備拿登州府總兵‘屎殼螂’讓他試刀,然後再讓那兩位無家可歸的雙胞胎姐妹陪著他。這兩個小姑娘溫柔體貼善解人意,也不知道這軟硬兩手能不能起到作用?嗨!”章馨海邊說邊唉聲歎氣,“說實話,就是把他姐姐叫來我也是心裏沒底,我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了,他連大熊都敢惹,誰還能製住他?如果不降服這個惹禍精,早晚要給咱獨立團惹出大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