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貴妃斜靠在貴妃椅上一直沒睡,直到那探望消息的宮女回來時她才鬆了口氣。原來隆慶帝並未在麗貴妃那裏過夜。淑貴妃暗自思考,自孝成皇後過世皇上就再未立後,這中宮職位空懸多年,皇上以後也不會有立後之意。早年,皇上偏寵杜若麗,時常在她那裏就寢。自從十五年前杜若麗頂撞皇上讓皇上龍顏大怒後,皇上甚少寵幸與她。就是從那時起,皇上依照分位寵幸後宮嬪妃,各嬪妃雨露均沾倒少了不少怨言。皇上眾多妃嬪中位份高的也僅有自己和杜若麗二人。君睿嵐的生母梅妃林傲梅在十年前過世,君睿浩之母容嬪夏蓉性格懦弱、出身低微,成不了什麼事。其他的妃嬪位份低微,膝下並未有皇子在,並不足為患。“楠兒,你一定不要辜負母妃的期望。”淑貴妃目中露出堅毅之光——
我是場景轉換的分割線——
外麵的天已經大亮了,昨夜的雨早已經停了,一直昏睡的舒湘雲睜開了眼睛,她慢慢地用手支起身體坐了起來,肩膀上已經被包紮處理好的傷口因為用力疼痛的厲害。舒湘雲環視四周,這是一間布置素雅的房間,深漆梨木桌椅精致華美,床邊還有個梳妝台,梳妝台旁邊還立著一麵半人高的拱形銅鏡。舒湘雲掀起自己身上蓋著的薄被,見自己身上穿著的那身囚服,如今被換成了了粉色的衣衫和綢褲,手上的鎖鏈也被去除了。是救自己上來的人幫自己將這鎖鏈去除的吧,想來已經知曉了自己逃犯的身份。昨日自己險些小產也是這船上的人幫自己保住了孩子,自己應該好好感謝那人。舒湘雲努力撐起身體,從這床上站起來。
“姑娘,你醒了。”一個身穿鵝黃色繡花齊胸長裙,外罩一件水紅色羅衫梳著螺髻的女子端著藥推門走了進來。
“你是?”舒湘雲一直昏迷自然不知道這女子是誰。
“我是暗香。”那女子對著舒湘雲嫣然一笑,“姑娘身子弱,先回床上休息吧。”暗香將藥碗放在桌子上,又把舒湘雲扶回了床上。
舒湘雲見那女子穿戴不俗絕不是丫鬟便誠心道:“多謝暗香小姐救命之恩。”
“姑娘莫叫我小姐,我可不是什麼小姐,我隻是公子的丫鬟。姑娘若要謝就該謝我家公子,若無我家公子,姑娘府中的胎兒可就保不住了。”
“不知公子現在可方便,小女子也該當麵致謝。”
“姑娘莫著急著道謝,先將這藥喝了。”那女子將藥碗端給舒湘雲笑道。
舒湘雲接過藥碗,看著那黑乎乎的藥水,有些反胃,遲遲不願將藥水送入口中。
暗香見舒湘雲麵露難色,便知她不願喝藥,勸慰道:“姑娘,如今你非一人,為了腹中的孩子也要把藥喝了。”
舒湘雲聞言眉頭略皺,端著那碗藥頭一低將那藥水吞入了腹中。這藥水的味道倒也不算太苦澀。喝完藥,暗香將藥碗收拾好放回了桌上。
“暗香姑娘,不知現在可否帶我去向公子道謝。”
暗香見舒湘雲堅持要見公子,也沒阻攔,對著舒湘雲笑道:“姑娘打算就這樣見我家公子?”舒湘雲見自己衣衫不整就想往外走,倍感窘迫。暗香吩咐小丫鬟拿來衣衫與她,讓她換好衣衫,穿戴整齊才攜著她到船艙二樓來見湯黎昕。
“公子,那位被救的姑娘想親自前來跟公子道謝。”暗香進了湯黎昕的房間回稟,舒湘雲獨自立在船艙二樓湯黎昕房間的門前。“叫她進來吧。”暗香領命引著舒湘雲進了那湯黎昕的房間,待舒湘雲走進室內,她自己退了出去。
舒湘雲慢慢向那方軟榻的方向走去,待她走近那軟榻才看清了軟榻上的人。那男子穿著一件水藍色常服,衣襟大敞,露出大片玉色的肌膚,他發絲並未束起,隻是簡單地披散在身後,眉目精致如畫,劍眉入鬢,狹長的丹鳳眼看著她像是審視一件物品。
湯黎昕躺在軟榻上仔細打量舒湘雲。這女子已經不是昨夜的狼狽,像是一棵空穀幽蘭立在那裏,瓜子小臉,皮膚細膩,因為昨夜險些流產的緣故,血氣有些不足,但是那雙靈動的眼睛直視自己,清澈若水;她的頭發簡單的被梳成兩個發髻,發髻上並未有任何飾品,上身穿著一件淡粉色小衫,下身穿著一條魚白色繡蘭花縐裙。
舒湘雲稍一打量便對著那軟榻上斜靠的男子福了一福道:“小女子感謝公子的救命之恩。”
那男子並未有什麼反應隻是盯著她看,舒湘雲倒也算鎮定,對著他又道了一聲:“小女子感謝公子的救命之恩。”
湯黎昕聞言略抬了抬身子,那衣襟在他的動作下又散開了些露出了胸前更多的肌膚,就聽那湯黎昕一字一頓道:“你可知我湯黎昕從來不接受言語上的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