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有客到訪,是江清晚。
她是吏部尚書的嫡女,京都有名的才女,也是這本甜寵古言的女主。
在不久的將來,她會進宮為妃,成為蕭庭川放在心尖尖上的唯一。
而按照原劇情,江清晚就是宋言歡死亡進程上的快進鍵,情敵見麵分外眼紅不說,蕭庭川還會因為女主的緣故厭惡她這個惡毒女配。
當然,原書中的蕭庭川本來也不愛宋言歡,她隻是個幫他拉攏相府的工具人。
看似榮華富貴,實則前期獨守空房,中期抑鬱黑化,後期冷宮孤寡。
這還沒完,原主宋言歡在冷宮裏還能作妖呢,蹦躂著給女主下藥,使其小產。
不用說,這一作直接快進到大結局,噶了。
唉,還是當尼姑好,男人隻會影響她念經的速度。
當然,有美女貼貼也很好,所以胎穿過來後,她努力和江清晚搞好關係,成為女主的女人,男主再也沒有理由殺她了。
隻是她的閨蜜江清晚似乎並不太理解她一心遁入佛門的決心。
當江清晚看到她腦門兒鋥亮地踏進齋房後,驚得手中的茶盞都摔到了桌上。
是什麼能讓波瀾不驚、八方不動的大家閨秀如此失態?
哦,是她可愛的小光頭。
“晚晚,我就剃個光頭,不至於麵目可憎到你摔茶盞吧?”
都來尼姑庵找她了,總不會不知道尼姑要剃度,那就是因為愛美的江清晚覺得她醜?
江清晚急急地走上來拉住她的手:“我的天爺欸,你就算是為了躲封後的聖旨,帶發修行做做樣子得了,難不成皇上還能將你從寺裏拖進宮去?你,你如今這樣,日後還嫁不嫁人了?”
嘿,這一個兩個的。
昨日玄燕給尼姑送發簪,給尼姑寫情詩,今日這小妮子居然當著佛祖的麵勸尼姑嫁人?
善哉善哉,佛祖您老人家千萬不要怪罪,稍後弟子就回去為這兩個不懂事的多念幾遍佛經。
“貧尼與佛門有緣,紅塵俗世皆是紛擾。”
江清晚被噎在原地半晌,不敢置信地問她:“那你能放下這塵世,能放下這天下的美食嗎?叫花雞、脆皮鴨、烤乳豬、糖醋魚,還有我年年釀的桂花酒,你都能放下?”
這天花亂墜的酒肉,就像一把鋒利的匕首刺穿了宋言歡的偽裝。
這佛門什麼都好,主持慈愛,師姐友善,灑掃的活兒她也幹得來,閑著沒事兒還能跟香客嘮嘮嗑兒,就是這齋飯吧……
宋言歡無奈道:“有得必有失,有舍便有得,貧尼自會放下的。”
江清晚一副看透她的模樣,了然地笑了笑:“那你倒是先把嘴邊的口水擦擦。”
她被撕破了偽裝,無可奈何道:“晚晚你不懂,此番抉擇,自是對所有人都好。”
江清晚自然不懂宋言歡的顧忌和成全,她隻知道,沒有人希望她這樣一個鮮活恣意的人過這苦行僧般的日子。
“阿歡,你本就該屬於這煙火塵世,佛門隻會誤了你。”
送走了江清晚,宋言歡坐在椅子上沉沉地歎了口氣。
當初她要出家的時候,娘哭了一夜,說她女兒大好年華,怎麼就要這般想不開。
哥哥對她也是好一番勸,說若是她不想嫁人,宋家自會養著她,他的兒女也會為她這位姑母養老送終。可他哪裏知道,要娶她的人是蕭庭川,是宋家無法拒絕的九五至尊。
就連她的貼身丫頭丹橘都想不明白,她家小姐好好一個京都貴女,這潑天的富貴不享,竟一根筋地要剃了頭當姑子。
出家後,主持說她“塵緣未盡,莫誤紅塵”,蕭庭川說佛門非她歸宿,就連一向與她心意相通的江清晚都說佛門會誤了她。
除了還未露過麵的玄燕,竟沒一個人支持她。
罷了,當局者迷,他們沒有她的上帝視角,又怎麼會懂她的難處。
宋言歡這般自我安慰著,突然聽清竹在門外喊她。
哦,到了吃飯的點兒了。
嘖,她又開始想念江清晚嘴裏的叫花雞、脆皮鴨……
唉,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在靜溪寺修行了半月有餘,宋言歡過得不錯。
每日伴著古樸的鍾聲晨起,課誦坐禪,為香客指引,向佛祖祈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