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吧。”訾夜鳶把玩著手裏的折子,又是一封上書讓她乘機對大曆開戰的折子,“如果有一天我這個皇帝不在了,你也不會丟了性命。”
訾夜鳶打來掌心,不知什麼時候,那裏已經躺在一枚深褐色的藥物,“這是解除你身上蠱毒的解藥,你吃了以後,就不會再受我命運的任何牽製。”
她仰頭看著顧飛,眸子裏倒影出來的這張臉恐怖而猙獰,一道錯橫整張臉的舊疤破壞了他本來的麵容,也讓人看不出他本來的模樣,
訾夜鳶卻習以為常地笑了,“顧飛,吃下它,從此以後,你就真的自由了。”
顧飛垂眸看著訾夜鳶掌心裏的藥丸,曾幾何時,這是他做夢都想得到的東西,命受製在別人手裏,這就不再是簡單的奴才,這是徹徹底底的淪落為了奴才,可是,現在……
他看著那顆夢寐以求的東西,心裏卻激不起任何的波瀾,“皇上,我……”
訾夜鳶看出他的猶豫,抿唇一笑,起身走到他身邊,她的個子哪怕穿著墊有八雙鞋墊的龍靴也沒他高。
踮起腳,把嘴湊到他嘴邊,乘顧飛不注意,忽然就吻上了他的唇。
顧飛哪裏料到訾夜鳶忽然會吻她,本能反應就是伸手去推她,手在碰到她的身體時,忽然僵住了。
訾夜鳶吻的很投入,她看著是一國之君,後宮佳麗無數,不過擺設而已,真正沾染過那些誕下公主的妃嬪,都是一些侍衛,而且都在一夜風流後就被殺人滅了口。
兩個都沒有經驗的人,即便是吻,也是牙齒互磕,不盡如人意,也許是心理作祟的關係,顧飛覺得這個吻很甜也很美星燦。
正忘情的回應著訾夜鳶,忽然感覺有什麼東西被推到了喉嚨後,意識到那是什麼,訾夜鳶一個踮腳,加深了這個吻,他喉嚨動了下,那東西已經咽入肚中。
顧飛知道訾夜鳶送到他口中的是什麼,心裏的那種感覺,很微妙很微妙,他隻是一介武夫,又沒看過什麼關於情愛的話本,一步一步,隻能靠他自己慢慢摸索。
他攬上訾夜鳶的腰肢,正閉目吻的纏綿,忽然什麼東西被打碎的聲音在殿內響起。
巨響驚醒了兩個纏綿激吻的人,正當兩個人循聲看去,那邊,一個宮裝打扮的女子已經捂著臉,嚎啕大哭的朝殿門外跑去。
大紅色,上麵繡著百鳥朝鳳圖的宮裝,除了正宮皇後,還有哪個人敢穿。
一個不小心撞見這幕不和諧場景的人正是訾夜鳶的皇後——辛貝貝。
顧飛聽著皇後的哭聲,似乎才察覺出自己剛才做了什麼,這可是大不敬之罪,正要跪下對訾夜鳶請罪。
訾夜鳶拿出明黃色的絲帛擦了擦嘴唇,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做回案前,繼續批閱折子,隻當顧飛是空氣。
顧飛幾度欲開口,卻看訾夜鳶在心無旁騖的批閱折子,隻能躲到了暗處。
訾夜鳶這裏一切如常,除了宮女在打掃地上的碎瓷片偶爾發出一點聲音,四周安靜的連呼吸聲都聽得到。
相比她這裏的安靜,太後那裏可就真的是太熱鬧了。
太後揉著額頭,無比頭痛的看著朝她哭訴的皇後。
皇後真是傷心極了,不顧形象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說著她剛才親眼所見之事。
要是在沒知道訾夜鳶是女兒身時,身為訾夜鳶母親的她,對兒子做出那種羞於出口的事,肯定勃然大怒,不待皇後說完,肯定已經衝去找訾夜鳶了。
現在,皇後嘴裏最不堪的龍陽癖,隨著訾夜鳶是女兒身的事實,已經變成了最正常的事,你讓她怎麼去說。
還沒想好到底選哪個郡王來繼承皇位,太後暫時還需要安撫訾夜鳶所謂的後宮。
等皇後哭訴完,她呼出一口氣,緩緩開口,“皇後啊,這件事,哀家已經知道了,有空哀家會去找皇帝好好聊聊。”
皇後怎麼會聽不出太後這是在打太極,什麼叫有空再去找訾夜鳶好好聊聊,打鐵都要乘熱,更何況是做事。
皇後不依,“母後。”
眼眶裏又包了一眶清淚,“您一定要去勸勸皇上,皇上雖然還年輕,可是後宮隻有那麼幾個公主,到現在連個真正的皇嗣都沒有,兒臣沒能為皇上,為皇家添一兒半女,心裏始終都很難過……”
這話說得多在理,民間都尚且遵從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更不要說需要後代子嗣來傳承大統的皇家。
皇後說這番話時,一直都在觀察著太後的表情,從她微跳的眼皮就知道自己說到她心坎裏去了,正暗暗得意等著太後接下來為自己做主。
不料,太後在沉默了一會兒後,神色倦怠的閉上眼睛,“皇後啊,你說的,哀家都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皇後雖然心有不甘,娘家的勢力也很強硬,還沒到敢和太後公然叫囂的地步,福了福身,憤憤地走了,心裏暗暗把太後好一頓咒罵,真是個偏心的死老太婆,看你要是還得不到皇孫,著不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