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暮雪瞳飛快接上話,“你真以為我真會讓自己懷孕啊?”
“可是……”慕容興平臉紅了。
“你想說可是你得到的消息,我懷孕了?”暮雪瞳嘴角含笑著,截上他的話。
慕容興平點點頭,“是的。”
“哎。”暮雪瞳歎了口氣,“希望來的那個人沒來,你倒是來了,你真來帶我離開這裏的嗎?”
“是你一個人的主意,還是聽了別人的?”暮雪瞳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像是早就猜到了一些。
慕容興平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被暮雪瞳這樣看著,莫名其妙地就心慌,不敢正視她的眼睛,“是……”
後麵的話,他忽然猶豫著說不下去了,不得不說,經曆了這麼多,他還是個相對來說單純的人。
暮雪瞳再一次笑著接上話,“讓我猜猜,是你舅舅讓你來找我的?”
慕容興平抬頭望向她,驚訝道:“你怎麼知道的?”
“這個很簡單。”暮雪瞳聳了聳肩膀,“周飛度雖然掌握著大曆三分之一的兵權,這些年,卻一直駐守在邊疆,有兵無財,是他最大的弱點,當然了,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我是慕容南詔,我也不會讓一個大將在擁有兵權的同時,又掌握著錢財,這純粹就是找死。”
慕容南詔現在已經死了,說這些話雖有些大不敬,暮雪瞳想到他自以為的為了慕容楓好,這樣去自以為是的給他掃清障礙,殊不知,給他惹來的是無窮無盡,還極有生命之憂的麻煩,對他就尊敬不起來。
慕容興平再次看了暮雪瞳一眼,就移開目光,不敢再去看第二眼,聲音也壓得很低,“我來找你,不光是舅舅的意思,還有我自己的意思,雪兒……”
慕容興平鼓起勇氣抬頭看著暮雪瞳,“我是不會嫌棄你的,你……”
暮雪瞳手一揮,直接打斷他,“別,二皇子,您別說這樣的話,我承受不起。
”
慕容興平臉色白了白,“雪兒,這段時間你都在東陵,你不知道慕容楓他……”
惡人先告狀是吧,暮雪瞳最不喜歡的還就是這個。
對慕容興平僅存的那麼一點好感,咚的一聲,都隨水飄了,目光清冽的落在他身上,“二皇子,您跑這麼遠的路,除了為了到目前為止連個影都看不到的寶藏,難道就是為了告訴我,我不在的這段時間,慕容楓他已經變心了,不但娶了其他的女人當側妃,那個女人還懷孕了?”
慕容興平當然不會把慕容楓府上發生的真假側妃一事告訴暮雪瞳,口氣急促道:“既然你都知道了,為什麼……”
“不為什麼。”暮雪瞳給自己倒了杯茶,任慕容興平怎麼看,她的臉色都是平淡無波,“就四個子‘我相信他’!”
慕容興平走了,走得時候,那表情絕對的很黯淡,如果不是洞察了他即將有的所作所為,暮雪瞳把他當成朋友一場看的話,還真有些不忍視睹。
哎,都過去了,看樣子啊,有句話說得還真對,這個世界上男人和女人之間根本就沒有真正的友誼。
等慕容興平真正走遠後,暮雪瞳才敢伸手去摸自己的小腹,這個孩子,她絕對不能讓慕容興平知道,他現在已經起了反心,背後又有一個周飛度在。
他們極有可能拿這個孩子去威脅慕容楓。
至於早知道消息的宋越和紫菊,有她的吩咐在,相信不到迫不得以是不會告訴慕容楓。
也許很多大曆的百姓當知道她留在東陵,其實是為了利用自己是東陵訾清汐女兒的身份,利用所謂的寶藏讓大曆能免遭戰火,也是為了慕容楓能夠順利的坐上那張龍椅。
事實上呢?她並沒有外人想得那麼偉大,她很自私的隻是希望慕容楓能夠平安,自己腹中的孩子能夠平安出生。
至於那張龍椅,她從來都沒想給慕容楓爭取過,他要坐就坐,不要坐就讓別人坐校草仙醫最新章節。
不得不說,在現代看多了小說和電影,她真的沒覺得那張龍椅有什麼好的,差不多每天都五點鍾就要起床了,有好覺不睡,純粹是自己找虐,
……
慕容興平之所以敢在兩國關係,緊張得如同繃緊的弦這時,潛入東陵,還是因發生了訾夜鳶被刺一事,加強了守衛的公主府,也真是有他的原因。
原因其實很簡單,掌握著大曆三分之一兵權的周飛度在成功說動戶部尚書徐從才造反後,已經越獄了。
周飛度能老老實實的在天牢裏呆那麼長的時間,也不是偶然的,一方麵,他真是老臣了,想讓他背叛慕容南詔,就心裏麵來說還真是道坎。
另外一方麵,他的的確確是在等機會,說句難聽的,能被關在這帶個“天”字牢房裏的人,那一個個絕對不是泛泛之輩,絕大部分都是得罪了皇家,或者是藐視了皇恩。
讓暮雪瞳說對了,他空有兵權,卻沒有錢財。
有句老話“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可見,要多大的財力在背後支撐著他,他才敢真的反了。
在他的猶豫中,迎來了慕容南詔駕崩的消息,說實話,猛一聽到這個消息,他心裏還是很難過,這大曆的江山,看似是慕容南詔在座,卻是他一手打下來的。
是他骨子裏的奴性,讓他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折服在慕容南詔膝下,早知道會有親妹妹被害,他被汙蔑的一天,說不定,他乘著手裏有糧草時早就反了。
天牢裏的獄卒早被他的手下收買了,每天好吃好喝伺候著不說,還把每個牢裏關押著的犯人的情況都告訴了他。
雖都是些朝廷要員,卻沒有一個是掌管錢財的。
直到戶部尚書徐從才入獄,而且就關在他對麵,他一眼認出他時,就知道屬於他的機會來了。
讓人去打聽他入獄的原因,也找到了成功說服他反的理由。
死亡之前無勇夫,更不要說一個整天就隻知道動嘴皮子的文官。
戶部掌管著一個國家的國庫,說難聽一點,除了皇帝,就屬他最有錢,周飛度在徐從才點頭答應他反了的當晚,就帶著他一起逃獄了。
現在,他們兩個正躲在一個誰也想不到的地方,那個地方就是暮尉遲的左丞相府。
隨著暮尉遲的死,整個相府已經變成了一座空府,有人說,一棟房子,如果長時間不住,就會有不幹淨的東西去寄居。
周飛度征戰沙場這麼多年,手上早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鮮血,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什麼鬼魂,或者是厲鬼索命,他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翻牆進去,聞到一股刺鼻的黴塵味倒是真的。
他拂袖在眼前揮了揮,正要繼續朝前,聽到有人在喊他,回頭看到趴在牆上不敢下來的徐從才,頓時怒目橫瞪,什麼人啊,連這點牆都不敢朝下跳。
鄙視歸鄙視,看不起歸看不起,還指望他能拿錢出來,周飛度忍著不耐煩,轉身去把他扯了下來。
“喂,喂,你慢點呢,我怕高!”在徐從才連聲的哀嚎中,周飛度眼都沒眨一下,一個揮手,已經拉住徐從才的一條腿,硬是把他給扯了下來。
徐從才摔了個狗吃屎,半響,從地上站起來,扶著受傷的老腰,正要對周飛度抱怨,在瞥到他森冷的側臉,渾身冒出的殺氣騰騰的氣質給唬住了,嘴角動了動,愣是沒敢發出聲音當女配遭遇炮灰。
周飛度不相信什麼鬼神之說,不代表徐從才不相信,他們這些文官和武官不一樣,有的是很忌諱這些東西的。
他也聞到了黴塵味,扯了扯周飛度的衣袖,緊張地咽了好幾下口水,“周將軍啊,我說,我們非要躲在這個鬼地方幹什麼,我告訴你啊,我有一個好地方,絕對是既安全又舒服。”
周飛度扯回衣袖,回頭睨了他一眼,“哦,都什麼時候了,徐大人還能找到那麼好的地方,你倒是說出來給本將軍聽聽呢。”
被周飛度這麼認真的一問,徐從才的臉上還出現了不好意思,“周將軍,你是常年不在盛京,不知道三個月前我新納娶的那十八姨太,正是出自‘百花苑’,我和那裏的老鴇都比較熟,興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