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言而無信(2 / 3)

周飛度聽後,一聲冷笑,“真沒想到啊,連向來都以忠君愛國出名的徐尚書,也已經娶了第十八房嬌妾了!”

徐從才聽出他話裏的諷刺,剛想開口解釋兩句,周飛度又是一聲冷哼,“老子帶著兄弟們在邊疆吃樹葉啃樹幹時,你們這幫蛀蟲卻在逍遙快活,這都什麼世道!”

徐從才嚇得臉都白了,“周將軍,你消消氣呢,我這不也是為了和他們套近乎才這樣的嗎?這是風氣,風氣!”

周飛度又一聲冷哼,似乎不屑再和徐從才這樣的偽君子說話,大步朝前走去。

徐從才四下打量了一番,隻覺得陰森恐怖,打了個哆嗦,忙追了上去。

這暮尉遲的左相府,周飛度還真是第一次來,說大雖不大,說小卻也不小,周飛度隨便走著走著,還迷路了。

心情本來就不好,偏偏身後徐從才嘴裏還一直在念念有詞的小聲嘀咕,無非是什麼讓鬼神不要找他,他也無心冒犯。

“媽的!”周飛度一跳眉,索性把徐從才抓到身邊,對著眼前的兩條路,對他說,“我走這一條,你走那一條,看看能不能找到廚房,先弄點吃的再說。”

按照道理,都是朝廷大員的房子,就布局上應該大差不差。

可是,這暮尉遲的左相府還真是奇怪,徐從才愣是沒看出個原委,本想說不敢一個人在這樣很久都沒人住過的院子裏走動,卻迫於周飛度的淫威,腿肚子打著顫抖,硬著頭皮,隻能朝前走去。

周飛度轉過身看了徐從才一眼,似乎嫌他走的慢,撿起地上的小石子就朝他背上扔去,“還不走快點,你不餓,老子可是餓了。”

周飛度扔出去的石子,哪怕再小,那力度都在,真的很痛,徐從才吃痛驚呼一聲,反手揉著背,隻感在心裏嘀咕兩聲。

周飛度讓徐從才走另外一條路,的確是看出他在害怕,想嚇唬他一下,誰讓他說已經娶十八房小妾了,太過分了,他帶著兄弟們在陣前拚死殺敵時,他們卻窩在女人的溫柔鄉裏,也該給他們這樣的人一點教訓了。

周飛度時不時故意朝徐從才走的地方弄出點小動靜,聽著徐從才時不時發出的哀叫聲,心裏簡直樂開了花。

這幫自以為清高的文官,就是一幫浪費糧食的垃圾!

正坐在涼亭裏休息,忽然聽到徐從從發出的一聲無比淒厲的叫聲,就像是真遇到鬼了。

周飛度根本不想理會,索性嘴裏叼了根狗尾巴,背靠在涼亭柱子上,閉著眼睛小憩。

噠噠噠的腳步聲由遠而近,他不用睜眼也知道是空有廉潔之名的徐從才,眼睛依然閉著,漫不經心地問道:“怎麼了?真看到鬼了啊?”

“周將軍武道全能!”徐從才當真是被嚇得不輕,連喘了好幾口氣,才勉強發出聲音,“真的……真的有鬼!”

“鬼你個頭!”周飛度睜開眼,狠狠瞪著他,“我看不是這府裏有鬼,是你心裏有鬼。”

“周將軍啊,你要相信我啊,我真的看到鬼了。”徐從才臉色刷白,哪裏還有半分朝廷二品大員的模樣,這樣的他,連市井無賴都稱不上,看周飛度真不相信他,急了,上前就要拉他,“周將軍,你和我去看一下不就知道了!”

周飛度當然不會被徐從才拉到,不過,看他那驚恐的樣子,估計還真是看到什麼東西了,從涼亭上站了起來,“我倒不信這個邪了,你帶我去看呢。”

徐從才看到的其實並不是什麼鬼,就是幾株隨著人靠近,不斷在變化方正的桃花。

徐從才不懂這是會根據任何一點動靜就會變化出不同陣勢的八卦陣,周飛度卻懂,回頭罵了徐從才一句,“蠢貨!連這都不知道!”就雙腳點地直朝桃花陣重心飛去。

徐從才正要借機逢迎拍馬說他武功多厲害,沒想到,嘴剛張開,一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周飛度就被彈了回來。

而且是直接倒在地上,捂著胸口咳嗽一聲,嘴角就有血滲了出來。

徐從才大驚失色,走過去要攙他,“徐將軍,你沒事吧?”

周飛度甩開徐從才的手,用手中軟劍支撐著從地上站起來,“我沒事。”不在像前麵那樣去諷刺徐從才,而是用衣袖隨意擦了擦嘴角的血漬,就眯起眼打量著不遠處那看似尋常,其實卻厲害得很的桃花八卦陣。

徐從才從周飛度眯起的眼睛裏看到了鋒銳兩個字,剛好一陣冷風吹來,他更是控製不住得打了個冷顫,“周將軍,這……”

周飛度對他就一個字,“滾!”

徐從才撇撇嘴,小聲嘀咕道:“滾就滾,自己連幾株桃花都進不了,還好意思朝我發火。”

一陣陰森冰冷的風從身後吹來,他本能地一偏頭,一把刀尖雪亮的匕首從他耳邊擦過,割下了一縷頭發。

看著地上的頭發,他嚇得額頭上滲出一層冷汗,如果剛才不偏頭的話,那麼被削掉的就是他的耳朵。

這周飛度還真是個殺人不見血的惡魔,還是離他遠一點的好,徐從此想了想,撿起落在腳邊的匕首藏在衣袖裏做防身武器後,一溜煙的就跑了。

周飛度一直在盯著那幾株在不斷變化陣勢的桃花,即便他精通八卦武學,依然找不到任何的破陣之法。

他朝桃花八卦陣後麵看去,不過是一個並不起眼的院子,這院子裏到底放的是什麼,讓暮尉遲要費盡心事布置這個很難攻破的桃花八卦陣。

難道……傳了很久的寶藏就藏在這個地方?

這個念頭萌生出來後,周飛度整個人都亢奮了起來,隻要有錢,他馬上就能起兵,不能慕容楓坐上那把龍椅,就能把他給殺了!

……

訾夜鳶醒來的時間,比顧飛預料的要早了好幾天,大概人心裏壓著心事,哪怕昏迷也不會安安心心的昏迷。

她睜開眼時就看到趴在她床邊睡覺的顧飛,感覺嗓子很幹,伸手去推睡在床邊的人,“顧……顧飛,我口渴。”

聽到訾夜鳶的聲音,顧飛一下就睜開眼睛,看到訾夜鳶真的醒了,不可置信地揉著自己的眼睛,“你真的醒了啊?”

在訾夜鳶還沒答應他前,他真的沒有那個勇氣叫她“鳶兒”,更不要說那聲他在心裏默默練習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夫人”財女天成。

訾夜鳶身體很虛弱,胸口受創,雖沒有危及性命,為了騙過其他人,顧飛下手的地方就是在訾夜鳶離心髒不遠處。

再加上她又是第一次來葵水,雙創之下,臉色白得像一張紙,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看著顧飛殷切的眼睛,隻能很勉強的做了個點頭的動作。

顧飛這才想起給她倒水喝,轉身拿一直都在準備著的溫水,小心翼翼地把訾夜鳶攙扶起來,又在她背後墊上枕頭,這才把水送到她嘴邊。

訾夜鳶是皇帝,從吃到穿,哪一樣事不是有奴才伺候著,可是,像顧飛這樣親手喂她喝水,還真是頭一遭。

訾夜鳶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心裏莫名其妙的就湧出一絲異樣的感覺。

“我自己來吧。”她說著就要抬起手去拿水杯,顧飛不放心她,並沒有脫手,兩隻手碰到了一起。

算起來,兩個一明一暗的人已經相處了二十多年,早就習慣了彼此的存在,可是像這樣的親密接觸,還真是頭一回。

訾夜鳶心頭一跳,顧飛則手一抖,那杯子水就像是脫了韁的野馬,以直線的速度朝床榻上掉去。

不要說顧飛,就算是訾夜鳶的身手,也絕對不會讓這杯水落到身上,偏偏,這水還真就落到被子上,水浸透了薄被弄了訾夜鳶一身。

顧飛生怕碰到訾夜鳶還沒愈合的傷口,身手去擦,這一擦,兩個人都臉紅了。

哎,姚啊遙啊,你能不能不要這裏幼稚的,動不動就臉紅心跳的,可是,老姚一拍胸脯說了,倫家就是那麼純潔那怎麼辦呢。

“哎呦!哀家走錯了,你們繼續啊。”太後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眼前的一幕,她當然是樂見其成的,笑得嘴都合不攏,收回跨進來的那隻腳,轉身就朝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