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蝴蝶夢中家萬裏之我是溫瀾(二)(2 / 2)

我一般都是不說話,安靜的聽一會,然後就走開。

我不喜歡被同情。人生在世,數十載春秋,能夠圓滿的人都是有福之人。我隻是缺少一點點福分。

慢慢的,我也長大了,到我13歲那年,我以我們鎮中心小學第一名的成績升上了鎮中學。

這一年,成為了我生命最灰暗的一年。我遇到了一個禽獸班主任。

班主任姓吳,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他罵起學生來非常有一套,能把人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一遍。而且,他對學生很一視同仁,不象有的老師隻罵差生,他誰都罵。

這個惡魔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就開始特別注意我,他的課,他總是喜歡讓我回答問題。答對了也不讓我坐下,同學們都很怕他。

私下裏,同桌的楊美嬋會和我說,這個老師有毛病。

那時的學校氛圍和現在的不一樣,老師的形象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象征著絕對的權威。所以,那個惡魔讓我每天放學後都留下來時,我不敢說不。他的理由也非常充分,他說,再過兩個月你要代表學校去縣一中參加一場競賽,你必須留下來。

從那一天開始,每一天都成了我的惡夢。他那雙罪惡的手,每天都在我的身體上的遊走。我坐在靠窗的位置,看著校園內走來走去的學生和老師,死死的咬著唇什麼都不敢喊。

他說:“溫瀾,你喊吧,喊大聲點,我會弄死你。”

我才十三歲,我不知道要怎麼辦?

我每一天都害怕去學校,害怕看見那個禽獸。我看著小慧每天蹦蹦跳跳,她好象永遠也沒有哀愁。有一晚睡覺時,外婆摸著我的臉,喃喃的說:“瀾瀾,你這段時間怎麼瘦了這麼多。是不是在舅媽家吃不飽,我這裏有你小姨買給我吃的餅幹,你趕緊填填肚子。”

我看著我外婆那張擔憂的臉,到嘴邊的話,最後還是咽回了肚子裏。

禽獸老師足足騷擾了我一個多月,一直到那天下午,小慧來找我一起回家。小慧那時候比我高一個年級,她發育得早,14歲時身高就竄到了165,人長得也十分水靈。

禽獸見了她雙眼冒光,我抓著作業本,心突突的跳。我好怕,我怕小慧也要遭殃。

但我終究沒有想到,性格潑辣的小慧真的敢撿起石頭砸禽獸的腦袋。這一砸,她給我砸出了未來的希望,也砸掉了她繼續上學的機會。

我從心底裏,深深的感恩她。

此後,在我的求學生涯中,再未遇到這樣的禽獸。命運之神也終於對我展露了笑臉,再也沒有什麼可以阻擋我前進的腳步,我一路從初中升至高中,又從高中進了大學。

我21歲那年,小慧22歲。彼時,我們都長成了大姑娘。

她輟學後就去了外麵打工,我不知道她在做什麼工作,她也不會和我講。我們的關係,一直不鹹不淡,不好不壞。

我在這一年,遇到了我的學長,葉添。

葉添是那種特別陽光的男孩子,一堆人站在一起,你可以最先看見他。因為他總是在笑,你看著他的笑,你就會覺得,生活有無數希望。

我是一個笑得很少的人,我生活的全部,就是解析更多的難題,賺取獎學金交學費以及勤工儉學貼補自己的生活費。我不能指望我的舅舅舅媽給我寄錢,他們也不容易。

我的很多同學,包括楊美嬋,進入大學之前就有過懵懵懂懂的戀愛。我一直沒有,也有不少男孩子給我遞給紙條,寫過情書,甚至有約我外出的,我一般都是一笑置之,從不理會。我對戀愛以及找一個男人這事,本能的抗拒。

聽同學說,我在男生宿舍有個綽號叫:零下一度。

我和葉添是在我的一個關係不錯的同學的生日聚會上正式認識的,他之所以會來,是因為他和我那同學的男朋友關係很要好。

這次聚會散了後,葉添開始不時的出現在我的視線範圍內,圖書館,食堂,校園走道。好象在哪裏都可以遇到他,他經常說:“溫瀾,你給我笑一個,笑一個,快!”

我總是抿著嘴看他,我不討厭他,因為他那樣陽光那樣美好。在我的生命中,太缺乏這樣的東西。

每當這樣的時候,他總是撓自己的頭發,“溫瀾,你告訴我,你開懷大笑過嗎?”

我很認真的回憶,七歲之前好像有,也可能沒有,太久遠了,我已經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