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理論嘛!不管他對我印象怎麼樣,現在我們都隻是猜測,也許他不喜歡我這種類型的女人。三天,三天後就知道答案了。”想起麵試時回答的問題,我就灰心起來,學著鍾妮的模樣把身子埋進椅子裏,腳蹺在會議桌上,果然很舒服,怪不得她這麼執著。
“不用擔心了,相信我的直覺!”鍾妮安慰我。
“你們這兩個膿包又在這裏幹什麼?”老胡突然像鬼魂一樣,扭開會議室門,凶神惡煞站在門口,對著我們大吼,那聲音嚇得我和鍾妮魂飛魄散,一頭摔進了會議桌底,我們慌張的從桌底爬了出來,衝著老胡擠出勉強的微笑,等待著訓斥。
“我一天不罵你們倆,你們的皮就癢癢是吧,以後再在這間會議室裏看見你們倆,我就真滅了你們!”老胡說完就離開了會議室,我和鍾妮相互做了個鬼臉,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接下來,我忐忑不安等待著吳瑞的電話,每一分鍾似乎都是一種煎熬,比等待大學錄取通知書還要緊張。大學考不上還可以複讀重考,可是一旦吳瑞封殺了我,我就再也沒有與他接觸的機會了。
我的手機二十四小時待命,我的郵箱每半個小時就會打開一次,這種神經質的感覺一直持續到第二天下午。
那時,我剛進洗手間在TOTO上坐了下來,口袋裏的手機響了,我費了好大的勁才從口袋裏掏出手機,一看號碼,不太熟悉,沒有多想,拿起電話就接了起來,“喂,請問你是哪位?”
“我是吳瑞。”當我聽說是吳瑞之後,我“噌”的一下,差點從TOTO上摔下來,“吳經理,你好!我是林菲。”我的語氣略帶平和,心裏緊張得要命,擔心哪個少根經的突然按一下抽水馬桶,發出嘩啦啦的衝水聲。
“恭喜你,你的麵試通過了,下周一早上九點鍾過來報到!你做一下準備工作!……”他用平靜的語氣通知我,隔著話機,我都能感覺到他嚴肅的表情。
我就是這樣成為了他的下屬,在他看來很平靜的事,對我來說,興奮了好一陣子。
我把這個消息告訴了鍾妮,下班後,鍾妮拉著我去慶祝。可是接下來,我要麵對人生中最頭疼的事。辭去雜誌社記者的工作,老爸老媽一定會把我砍了不可,我的決定已下,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要衝一衝。
那天晚上,我回到家中,在電腦前霹靂啪啦打了一串文字,題目是《辭職報告》,那是一封我想不到的辭職書,怎麼也想不到我有一天會不做記者,理由幾乎可以稱作荒唐。我回憶考大學時的夢想,那個時候,我一心想成為一名出色的記者,用我的眼睛,用我的心靈,去報道真實的世界。我幾乎沒有除了做記者以外還想做其它職業的想法,到目前為止,我仍然深愛著我的記者職業,盡管常常被老胡痛罵,可我一點也沒有動搖過。
我想起大學時期傳播學教授對我的期許,他白發蒼蒼的模樣浮現在我腦海,用慈祥的聲音對我說,“林菲,你有做記者的天分,你的眼睛清澈、幹淨,隻要注視著你的眼睛,周邊的一切都會變得安靜。所以你要好好保護好自己的眼睛,不讓它被塵土遮蔽,努力做一名優秀的記者,把你的幹淨在記者崗位上發揮出來,堅持到最後……”
教授!對不起!我要暫時讓你失望了,可我答應你,我會保護好自己的眼睛,無論在任何崗位上,我的眼睛永遠都是你記憶中的清澈和幹淨。
收拾完對教授的內疚,我把辭職書打印出來,裝進了包包裏,洗了個痛快的澡,躺在床上等待著明天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