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藍淩霜冷著臉，望著水韻清好半天。
水韻清難得地陪著笑臉：“淩霜，師傅知道這件事真的很為難你，不過，這也是逼不得已的事情啊，你想想，如果我貿貿然去救子謙，當然是不會失手的，但是他們很快會發現子謙被人就走了，到時我們就會被困在城內，更加不得脫身。隻怕，說不定連驚鴻樓也要被拖累。而且，再這麼拖著，子謙那小子身嬌肉貴的，經不住幾輪拷打，一不小心就……到了芷兒那，咱們都不好交代不是嗎？”
“師傅！”藍淩霜一臉殺氣。
“哈哈，那什麼，那什麼，我以前不是教過你閉氣保命之法嗎，你隻要見機行事是不會有什麼危險的。”水韻清打著哈哈。
“師傅，合著你是算計好了，從小教我那些莫名其妙的法門就等著今天用呢是吧？”藍淩霜無奈地泄了氣。
水韻清拍拍藍淩霜的肩：“好了好了，男子漢大丈夫的，別一讓你做點小事就婆婆媽媽的，不就是讓你代替子謙那小子在牢裏呆個一兩天，等我們都跑了以後，你再詐死脫身嗎？又不是讓你去上刀山下火海的。”
“這麼容易你怎麼不去啊！”藍淩霜這回可是真火了。
“爺，你說，妹妹她這是怎麼辦好呀。”晴晚秋蹙著眉頭坐在鋪了錦墊的椅子上，“我是如何也不信，妹妹那樣的人會是紫夜的奸細。前陣子我還去看她，我們姐妹兩還在小榭裏敘話，我還為她懷孕而雀躍不已，怎麼如今救變成這樣了呢？爺，妹妹她不可能是奸細呀，你可見過哪個奸細會在敵方真的懷孕生子嗎？若真是奸細，理應一來便與皇親貴戚周旋，為何妹妹到了錦都一年都，都隻是兢兢業業經營買賣，若非我主動結識，隻怕到現在也沒見過爺的麵吧，怎麼，怎麼可能……”
“好了，別說了。”夏雲軒一甩袖子阻斷了晴晚秋的話，“這都是朝堂上的事，與你無關。”
“爺……”晴晚秋愣住，眼神瞟過當初水蘭芷繡贈的錦帕，心中清楚，所謂朝堂上的事，不都是這樣嗎？隻怕皇上如今要對付莫家，妹妹剛好做了名目，幾日前還如此交好，個個稱兄道弟，幾日後便可如此翻臉無情。不知何故，突然想起了雪菲卿，那個苦命的女子，妹妹何嚐不是落了當年她一樣的處境。
莫子謙睜開眼，看見的不是牢房刑具，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水韻清正端著藥進屋，莫子謙脫口而出：“蘭芷！”
“……”水韻清無語。
“是……爹……”莫子謙的表情頗有些失望，認出眼前之人是水韻清。
水韻清笑了笑，將藥放在床邊的小幾上：“還能認人，看來沒被打糊塗。好在夏敬軒現在還舍不得你死，都是些皮肉傷，好得快。你也別急，等你身上的傷好些了，我就送你出城去找芷兒。先喝藥吧。”
“蘭芷她……她沒事吧？莫府如今情況如何？對了，是爹您救我出來的嗎？這裏是哪裏？”莫子謙接過端起藥碗，一口氣喝光，連珠炮似的發問。
水韻清數著手指頭：“一，二，三，你這小子第三個才問到跟我有關的事，算了算了，看在你最關心的是芷兒的安危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聽好了，芷兒她已經逃走了，現在很安全，逸塵在身邊照顧她。莫府如今情況還算安好，有娉婷郡主在，夏敬軒暫時不能輕舉妄動，不過，就我看來，莫府也成不了多久。至於救你出來嗎，當然是我了，不過，救你出來最大的功勞不是我，而是淩霜，如今在牢裏替你受罪的人可是淩霜啊，我用淩霜把你換出來了。這裏是驚鴻樓，白玉給你安排的客房。”
“那，那現在……”
“不必擔心，淩霜那邊他自己應付得過來的，如今你隻要安心養好傷就行了。你早一日養好傷，早一日逃走，淩霜就能早一日從牢裏脫身。”水韻清說得輕描淡寫，唉，如今幾個小的都不在身邊，倒是要他這個長輩照看莫子謙了。
牢裏，藍淩霜日複一日地忍受千篇一律的拷打，當然，他早已把肉身與石壁調換。
“唉，你說，這家夥怎麼這幾天打來打去都不哼聲呢？不會是給打死了吧？”獄卒甲停下了手中的鞭子，氣喘籲籲，這都抽了個把時辰了，一點反應都沒有，施刑的人也很沒有成就感啊。
獄卒乙上前看了看，藍淩霜睜著一雙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他：“沒事，眼睛還動呢，沒死，來，把鞭子沾上鹽水接著抽，我就不信他不出聲。”
唉，要我在這裏替莫子謙頂著已經夠憋屈了，還得我學慘叫敷衍你們二位啊？藍淩霜翻著白眼。
“哎呀，不好，他翻白眼了，皇上吩咐過不能打死的，快停手吧，給他敷點藥。”獄卒乙趕緊攔住獄卒甲的鞭子。
獄卒甲趕緊放下鞭子：“好好，你在這看著，我去拿傷藥。”
唉，天天這樣，打傷了治，治好了再打，莫子謙那小子撐到現在也不容易啊。藍淩霜歎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