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還死死的盯著門外那破裂的茶盞。
那茶盞上該死的也是月下的花。
偏偏碎了,像極了那個叫花月夜此刻的臉,她臉上被打的一道道的傷痕,仿佛瓷杯裂痕。
伴著眼淚含在眼中,花月夜在聽到徐有功好轉才過來收:“民婦昨日愧對大人!”
她跪下磕頭,嘴被打的說不出話,脖子也受了傷,隻能微歪著頭。
“免禮,快起來,以後也不用拜。”
徐有功回神,不好看她,隨後低眸,讓霄歸驊帶她去治。
霄歸驊卻道:“她已經好了,都是外傷,我給她塗了藥……隻是……她想看她的女兒,也想來指證……”
指證?
徐有功看著空蕩蕩的衙門隻覺得可笑。
但是事已至此,笑歸笑,事情還是要辦,感覺身體好轉,他便告訴花月夜女兒放在何處,說完,陡然外麵傳來了一聲拉長的聲音——
“石縣主薄大人張大人到!”
“長史顧大人到!”
“司馬大人陳大人到!”
“……”
這一排大人,好不氣勢磅礴。
一群人浩浩蕩蕩進來後,瞬間就把衙門擠得水泄不通。
“大人喲!徐大人,你可算到了……哎喲,”
有人過來寒暄,沒說完就讓徐有功用劍攔住,接著,後麵的幾位也都麵露難色。
隨即,徐有功仔細辨認官服,官服是真的,讓徐有功辨別出來這些人的身份,不過,這些個知縣事也好,長史,司馬,縣丞也好,徐有功現在統統都不放在眼裏。
“為何現在才到。”
徐有功一腔怨氣。
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推出一名解釋——
“大人啊,這……這縣衙早就空啦,石縣,全靠了石大人,現在正在街區蓋新衙門呢!這不是還沒蓋好,也沒有什麼事情處理,就……無為而治嘛。”
“對對對,無為而治……”
一群人附和著,徐有功臉色並且好轉,“好一句無為而治,你們也配。”
反正都撕破臉了,他也聽出來了,這群人就是石通天的狗,他都打了石通天,不在乎得罪這群混賬,左右他們也不會真心給他做事,該死哪裏,死哪裏。
徐有功在某一刻念頭劃過去的時候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哪裏變了。
他從從前的沉穩,變得……好生嚴肅,好生……暴躁。
但是他並不排斥。
“滾。”徐有功暴躁的更多了一點,“本縣令雖然沒有權利拿下你們所有人的官職。但是可以暫時罷免,你們所有——都滾。”
說完,徐有功覺得自己心口那一攤子烏泱八糟的氣,出了不少。
舒坦。
早知道這麼暴躁這麼好,他早幹了。
旁邊元理,霄歸驊驚呆了,花月夜不了解徐有功之前的為人,還以為他就是這樣的脾氣,皺了皺眉詢問霄歸驊,“大人他總是這樣生氣嗎?怒氣傷肝啊……”
而就像是徐有功看到霄歸驊有表情有情緒會高興,霄歸驊也同樣,少有的露出笑容來:“放心,他暴躁不了多久。他這是……被壓得太久了……”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
霄歸驊很滿意他釋放自己的暴躁,而不是壓抑,而那一群本來是前來跟徐有功會麵順帶撈走石通天的,眼看徐有功發瘋的樣,眼看他手裏的長劍……
似乎除了躬身彎腰低頭退下,沒有任何退路了。
徐有功卻又喊住他們,“你們與石通天什麼關係。”
幾個人都走到門口了,沒立即回話,又是很明顯的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徐有功沒給他們多餘的時間打眼神戲,直接一腳踹飛門,當作驚堂木的效果。
破衙門,早說沒有人,他還在這裏?
那那個眼瞎耳聾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