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他翻了翻眼皮,本就已經說完了,當然是要閉嘴了,還用他提醒?往旁邊一縮,繼續做我的壁上觀,靜等事情後續發展。
紫離這人,別看平時都帶著一副邪魅的笑,一旦沉了臉怒目灼燒時,確實是挺恐怖的。可他分明是對我厲喝閉嘴的,為啥那麻雀精渾身抖得不成樣子,目光緊凝在紫離身上,然後再吐不出半字。做賊心虛,不外乎就是如此吧,還想把汙水往我身上潑呢,結果自己濺了一身,這就叫害人終害己。
“月落,魔後這個位置,你不做也罷。去幽冥神塔呆著吧。”
簡單一句話,讓月落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我眼睛滴溜溜轉了下,立即找準了關鍵詞:幽冥神塔。那是個什麼地方?看這情形,麻雀精似乎十分害怕那裏。
果然,月落已經開始哀求:“阿離,你答應了要娶我的,我們下個月初就要大婚了,隻剩幾天了,你不能在這時候不要我。別把我送去幽冥神塔,我求你了。”兩行清淚從她臉頰上滾落,留下長長的淚痕。
看得我大為驚奇,都說女人是水做的,果真是如此。上回我要跟紫離示弱,硬逼著才流了一滴眼淚下來,還欲墜未墜的,哪裏有像她這種如斷了線的珍珠。後來在夢中得見娘留給我看的影像,又從天君那得知其中的故事後,我也沒有淚意湧出的感覺。難道是我大愛無痕,巨悲無淚?好吧,看來是我的境界要比常人高一等次。
月落的眼淚並未撼動紫離分毫,他眼都沒眨一下,聲音寒徹:“來人,把月落壓進幽冥神塔。”不知從何處突然出現了兩個衛士模樣的人,走上前就押了人要走,月落剛想開口再哀求,卻見紫離手一揚,她被封了口,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隻餘哀怨之極的眼神,還有滴落到地麵的淚珠。
我還在探頭而望,發覺身上多了淩烈的視線,一轉眼就見紫離目光不善地看著我。身子自然地往後縮了縮,這是我那規避危險的神經在作祟,敏銳地感受到單獨相處時他的攻擊力會暴漲。果然如我所料,他開口第一句話就是:“看戲看得很過癮?”
蹙了蹙眉,又斟酌了下,才回話:“還行。”甚是認為這回答很是合理又謙遜,可那紫離的臉色卻不以為然,立即沉黑了幾分,猛地上前捏住了我的手腕,俯臉到我麵前,“青蓮,在這魔宮,你想耍什麼心機都沒用。”
我誠懇受教:“知道了。”暗想這態度應該不會再錯了吧,可某人還是不滿意,手骨被捏得發疼,目光越發淩厲,最終怒極重哼,拂袖而去。莫名所以,我天生智慧過人,擅長的就是轉點小心思,太白與我鬥了多少回都沒贏過我,除去武力上。要是沒用,那麻雀精能就此伏法?而他會氣到憤然離去?
少了麻雀精的從中作梗,那雜役頭子定是不敢再多加為難我,目的已經達到,自然就不要再受紫離的氣,把他早些氣走早為妙,省得那陰陽怪氣傳染了我,讓我也變成他那副鬱卒不已的模樣。這就是我轉的小心機呢,步步都按我計劃的來。
哪知第二天,事情大出我所料。紫離居然把我從雜役房調走了,調到紫心閣做個掃地丫頭,本來相比雜役房來說,那活是輕鬆了百倍,再不用吃那些苦還要睡不好覺。可問題就出在這紫心閣上,紫離的紫宸殿被他一掌毀了後,居然也不思再造一個,就此搬到了紫心閣來居住。也就是說,她現在得在他眼皮子底下討生活。
難也,苦也!
這不,我剛剛把地掃幹淨了,那管事的就讓我拿了布再去抹地,而紫離就慵懶地坐在靠椅上,翹著二郎腿,一晃一晃的,晃得我眼睛都花了。一路抹啊抹的,繞了再多的地方,最終還是要抹到他腳邊去,我也悶頭垂著眼不看他,可是就在此時他的腳放下來了,很不巧的,還踩在了我的抹布上。
我抬頭去看他,幽深的眼也正向我看來,不辨喜怒。手下扯了扯布,他卻踩的十分緊,記得剛剛管事的說若是半個時辰內完成不了,那麼就沒飯吃。也是那時去塵世貪了嘴,後來不知道魔宮裏居然把這食飯的風氣給傳染開了,就算我不會因為不食而餓死,但是一到那飯點,口中唾液就開始狂湧,像上了癮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