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封塵麵上一動,顯然被之隱的怒氣震到,看著被之隱甩手而出的長袖,剛想說點什麼,就聽“砰”的一聲,房門被人重重的撞了進來。
也就是極短的時間,之隱隻覺麵前一花,還沒看清怎麼回事,身子便被任封塵護在了身後。
怎麼回事?
透過任封塵的肩胛,之隱看到了由匆忙,慌亂,驚訝最後轉而鎮定的杏淩。發絲淩亂,手臂處還淌著血,看來剛剛經過一場惡鬥。
一把匕首悄無聲息的從身後架到了杏淩的脖子上,花漓毫無顧忌的將頭擱在了她的肩胛上,懶懶笑道:“還挺能打。”
那張狂豔麗的花色衣料在夜色下更度了一份神秘,花漓就像一隻剛剛偷腥回家的慵懶花貓。
“呃……”
刀鋒已然慢慢劃進了杏淩的細嫩肌膚,杏淩悶哼一聲,看了眼之隱,隨後朝任封塵冷笑道:“嗬,你要殺我,也不過是易如反掌的事,但我要死了,這小子和那丫頭也定然不能活,一賠二,也算是個劃算的買賣。”
“哦?”任封塵淡然的捋了捋胸前的黑發,走至窗邊,打開了窗戶,一陣冷風便隨即迎麵撲了進來。
月色清幽,皎如銀盤。
揚起的縷縷青絲,似在月下也能溢出點點星芒。
之隱打了個激靈,渾身上下抖了一抖,頓覺神清氣爽,精神百倍。
將杏淩的話又在腦中過了一遍,之隱才猛然清醒:自己與這女人是拴一起的兩隻,不三隻螞蚱。
不能丟了玄玉那丫頭。
杏淩道:“我既然敢這麼做,也定然是做了準備的,這小子與那丫頭均被我下了子母蠱,母蠱一死,子蠱定然發作。”
花漓道:“母蠱在你身上。”
杏淩哼聲道:“南宮洛雖然用毒解毒天下無雙,但想要在短時間裏解這蠱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隻怕也會有心無力。”
“不許你說我家小洛。”花漓的匕首往裏又送了一分,鮮紅的血跡沿著白皙的脖頸流了下來,顯得更加觸目驚心。
杏淩將眉頭一擰,斜眼看向裹著紅色毛披立在一旁的之隱。
之隱一怔。
杏淩的這一眼就跟飽含了千言萬語似的讓人難以忽視:有對自己袖手旁觀的焦急、有麵對死亡的恐懼還有那一閃而過的無助……
好吧!這些都是自己胡亂猜想的,雖然自己很想豪氣一回,大吼一聲“刀下留人!”,但是杏淩的那一眼很快就被任封塵吸引去了。
任封塵轉身道:“你想要玲瓏玉簫。”
杏淩幹笑一聲:“是。”
任封塵輕笑道:“花漓,放了她。”
“是。”花漓應聲,手中的匕首銀光一閃,便被收了起來。
杏淩不可置信道:“你真願將玲瓏玉簫給我?”
任封塵道:“不是給你,隻是拿它與你交換而已。”
杏淩戒備道:“你不會使詐?”
任封塵眉峰上揚,斜睨嗤笑一聲,從懷中掏出了一節指節長短的墨綠簫玉。
玲瓏玉簫。
之隱心中一緊,任主塵竟真的拿這天下絕學換他與玄玉的性命。
任封塵看也未看一眼,就將玉簫丟給了杏淩:“解藥。”
杏淩眼中閃過一抹狂喜,一把接過了玉簫,隨即道:“我杏淩相信你任封塵現今以武林第一人的身份,自是不屑耍陰招再反悔,解藥給你後,你要放我走。”
任封塵淡然道:“好。”
“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花漓靠著門板嘻嘻一笑。
杏淩點頭,最後看了眼之隱,從懷中掏出一顆深色藥丸,指尖一彈,就滑入了之隱的口中。
娘唉~,這一下竟磕到了老子的大牙,手勁狠得,就差沒把老子的門牙給崩了。
接著杏淩又從袖口掏了一顆白色藥丸,藥丸滾到了拇指與食指的指尖。
媽呀!還彈!
老子現在的門牙還在痛呢,肯定鬆了。
之隱驚恐的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想做缺大牙的帥哥。
杏淩奇怪的看了眼之隱,指尖一動,還是彈了,不過不是彈到了之隱的口中,而是彈到了任封塵的手心:“這是那丫頭的解藥。”
之隱捂著嘴,知道又丟了一回臉,但現在這些都不是關鍵,關鍵的是那解藥不一樣。
看著杏淩轉身而去的身影,之隱忙上前一步,叫道:“等等,我和玄玉是中了一樣的蠱,怎麼解藥會不一樣。”
杏淩沒有轉身,隻是側臉冷聲道:“男女有別。”
……好一個男女有別啊!
之隱看著杏淩飄然而去的身影,默默的在心裏感歎:果然是最婦人心,寧可得罪小人,也千萬不能得罪了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