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遺忘】(大結局)(2 / 3)

天正好,萬裏晴空,郊區有些風,拂在臉上格外溫柔。

我們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走上山坡。這是我第一次來,心裏多少有點忐忑。

路喬在前麵領頭,我問他怎麼認識。他偏著頭隨口說:“哦,前一陣子來過一次。”

謝磊的墓碑是那一排最大,位置也不錯。我想溫莎是真的愛他,在他死後也不願意委屈了他。

方瀟是第一個衝上去的,叉腰站在那,哼了吧唧的:“喂,臭小子,”他指著謝磊墓碑上的照片,“我們看你來了。”說著她一把把許少清扯到麵前,手裏還對著謝磊指指點點,“看清楚了,他就是你說的大猩猩,現在是我老公!”

我被“老公”兒子震懾到了,不小心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方瀟忽然蹲下去,抱著膝蓋,做出一副要和謝磊促膝長談的樣子:“喂,臭小子,今天我把蘇訴也帶來了。你可別以為我們都原諒你了,隻不過是看在你今天過生日的份上,替我完成一個生日願望而已。”

說完她招招手讓我過去。我想著姑娘一定是韓劇看得太多,有點被洗腦了。不知道一會兒是不是還指望我往謝磊的墓碑旁邊一躺就咽氣了,就跟某韓劇裏演的一樣。

我走過去的時候有點扭扭捏捏的,被方瀟鄭重其事的樣子給感染了。

我看看他墓碑上的大頭照,下巴尖尖的,笑得特陽光。可惜背景有點斑駁了,這才過了多久,往後還有那麼多風春雨打,我不禁有點揪心。

我舉了一把路邊采的野花,遞到謝磊麵前,跟他說生日快樂。

照片裏的謝磊依舊笑著看我。

然後路喬走過來了,不知道從哪變出一瓶二鍋頭,擰開瓶蓋嘿嘿地笑著。

他喝了一小口,然後把剩下的灑在地上,他說哥們,我又來看你了。五糧液就不給你買了,二鍋頭你湊合著喝。

他們各自跟謝磊說了兩句話,就到台階那等我去了。路喬讓我好好說,慢慢說,別著急。

他們走了以後我索性一屁股坐到地上,跟謝磊大眼瞪小眼的。

我說過我過得挺好,你別擔心。

他還是笑著,好像在說,蘇訴,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行。

我微微抬起頭來仰望天空,仿佛能看見謝磊的頭發在陽光下根根分明的樣子。他的微笑一漾一漾的,像是微風拂過的平靜的湖麵。

我呼了一口氣,又跟他說,謝磊,我會忘記你。

他笑而不語。那一秒我忽然有點嫉妒他,他可以永遠地活在安靜的角落,永遠微笑,永遠霸占著別人的回憶,永遠在回憶裏那麼年輕。

我拍拍屁股從地上站起來,跟謝磊道別。我說我走了,或許還會來看你,或許又不會。總之你別抱太大希望。

見他沒有提出異議,於是扭頭離開。轉身的時候我看見那捧小黃花被風吹得輕輕散開。

我們一路默默地走到山腳。路喬說大家好久沒見了,晚上應該好好聚聚,我想著沒兩天我也要走了,的確應該正式地跟他們道個別,於是表現得很讚同。

路喬看我心情沒受到什麼影響,挺高興的,離開墓園之前還拿樹杈挑了隻蜈蚣嚇唬我,最後被我打個半死。

我們去了那件一向很愛去的燒烤店。

路喬咋呼這要把許少清灌醉,要了不少酒。許少清一直推脫自己不會喝,方瀟也在一旁幫腔,頗有點夫唱婦隨的架勢。

我覺著路喬以一敵二比較吃虧,於是抓起酒瓶子特豪邁地往桌子上一拍,大吼一聲:“喝!”

方瀟見我發話了,立馬倒戈,掄起杯子就往自己嘴裏灌:“誰怕誰啊,今天不醉不歸!”

整間店裏就屬我們這桌吃得最熱鬧。方瀟喝了酒,臉漲得通紅,迷迷糊糊地笑個沒完,她忽然拉著許少清的胳膊跟我說,姐,從今往後許少清就是你妹夫了。

我哼哼哈哈的,跟許少清幹了一杯酒,又說了些煽情的話。

可是方瀟不滿意,伸過手來拉我:“姐,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和許少清結婚了!”

我一個沒留神嗆著了,忍不住彎下腰來拚命的咳嗽。路喬一邊拍著我的背,一邊特同情地看我一眼。

“我說真的,前陣子我過完二十二歲生日,跟許少清領證了。”

我指著路喬的鼻子質問他:“老實交代,這事你是不是之前就知道?”

路喬點了點頭,見我要發作,連忙解釋:“方瀟讓我先瞞著你,她說不知道怎麼跟你說。”

我翻個白眼給方瀟,我說我又不是街道主任,你早婚早育瞞著我幹嗎?

這時候許少清特沉著冷靜地發話了,也改口叫我:“姐”,這讓我有點不消,他歲數比我還大呢,叫起姐來別提多順嘴了。他說方瀟最在乎的人就是你,所以更不知道怎麼開這個口。

我一想,算了,正好我也有一件難以啟齒的事,幹脆現在說開。

我拿眼神掃射了一遍在場的仨人,告訴他們,我過兩天要去杭州,去半年。

方瀟盯著我,把我頂得有點發毛。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說:“蘇,經曆了這麼多事情,你出去散散心也好。”

我的表妹嫁了人,果然就是不一樣,一下子這麼賢良淑德,還真讓我有點不適用。我剛舉起杯子要跟她豪飲,緊接著方瀟說了下半句話:“不過半年也太長點了吧,到時候一定帶個原裝的杭州小夥子回來給我當姐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