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的小時候,我的過去(1 / 2)

因為你說愛我,所以我以為你會懂我。可是,終究是我錯了。薛以城,其實我也不懂你,從一開始便是。

——夏遇

我們以為的懂得,隻是對方表露在陽光下的不成秘密的信息。心底的不見光麵,你我都對此無能為力。看,我都明白的吧。可是,覺悟為什麼來的總比現實晚一步。

人在最撕心裂肺的時日裏,想的最多的便是過去。夏遇坐在香樟樹下,想著她未遇見過他的日子,滿是心酸和甜蜜。

在那不長不短的高中時光裏,她最懷念的依舊是高三那段日子。每天的奮筆疾書,時時刻刻糾結在函數,拚音,英文單詞、語法,經緯度,世界曆史、政治的混沌裏,身心是累的,內心卻是甜的。

經過數百天的鏖戰,她終於順利的完成了高考。6月8日那晚便卸下所有的裝甲,避開喧囂的鬧區。她一個人悄悄的回了以前的家裏,由於很久沒有人打理的緣故,一進去便是嗆鼻的灰塵味。借助著手機微弱的背光,艱難的摸索著曾經那個屬於她的角落。光線投灑在牆壁的那一瞬,她便迷了眼睛。夏遇蹲在地上,慢慢想起。

牆壁上五彩斑斕,滿是夏遇小時候的傑作。她最愛的是爸爸,所以在牆上畫著的滿是爸爸或抱著,或牽著她的場景。媽媽獨自卻是站在一旁,靜靜的,臉上浮現的是淺淺的笑。她還記得媽媽離開後的那段時間,她每天拿著蠟筆一遍一遍塗著牆壁,直到最後麵目全非。

“小遇,你這是幹什麼!”爸爸是用著暴怒的語氣說出這句話。

“我討厭她,我恨媽媽!媽媽不要小遇了……”說完這句話,小夏遇便嚎啕大哭起來。

夏爸爸蹲下身去,一把抱住小夏遇。

“媽媽怎麼可能會不要小遇呢,我們小遇這麼乖、這麼棒,媽媽隻是到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出差,過不了多久媽媽就回來了……”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紅了眼睛。小遇,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真的嗎!媽媽真的過不了多久就回來了嗎!”小夏遇立即變成了燦爛的笑臉,“爸爸,你幫我把那個擦了吧,我重新畫一個,這次我一定要畫的更漂亮,然後給媽媽看。”小夏遇指了指牆上那個被她塗得亂七八糟的媽媽。臉上滿是興奮。

“好,爸爸馬上去弄幹淨,讓我們小遇畫畫。”轉過頭的那一刻,他滿心的愧疚無處釋放,就跑到廚房,擰開自來水。“嘩啦啦……”的水聲很輕易便蓋過了他的啜泣聲。

以後的很多時日,夏遇便活在爸爸為她編織的夢裏。多少次她期盼打開門的是許久未見麵的媽媽,可是從沒有,到現在也沒有。

在7、8歲的時候,她還是喜歡問爸爸這個問題:“爸爸,媽媽給你電話了嗎?她說她什麼時候回來?”

“哦,通過電話了,她說她工作很忙,等得空的時候就回來了。”每次都是這一句。

漸漸的小夏遇便不再問這個問題,隻是在天空上看到一架飛機,在鐵道旁看到一輛火車便會叫嚷道:“你是要到我媽媽那裏去嗎?要是是的話,請你幫我帶句話給她,說我想她了,我想她快點回來。”在每個小孩童真的心裏,這世間所有的東西皆是活物,有思想,有語言。

後來,隨著夏遇慢慢長大,慢慢習慣了沒有她的日子。便不再詢問爸爸關於媽媽的歸期。她也知道了隻有人類才會懂得她在說什麼,她也丟棄了那種她以前對著飛機、火車寄托思念的方式。但那時,在夏遇尚未成熟的心裏,她依舊期盼著媽媽能在某天回來,和她在一起。

後來的後來,夏遇漸漸明白,自己的媽媽是真的扔下了自己和她曾經深愛的男人,不再回來。

“爸,我的願望是考上X大的藝術設計專業,我覺得憑你女兒我現在的能力,上那所學校肯定沒問題。你說呢……”

“這樣我便可以遠離這裏,離開大伯他們,以後,我會經常回來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