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伯家裏,夏遇成了地位最低的“客”人。
大媽的處處算計,終於落到了夏遇家的房子上。那天晚上,餐桌上。大媽溫柔的對夏遇說了這樣一番話:“小遇啊,你以後就住在大媽家好不好,大媽很喜歡你呢。明天我就給你騰出一間房間來裝扮一下,你是要粉色的房間呢還是其他色的?等房間裝修完了,我們就一起去商場買洋娃娃、衣服、鞋子好多好多東西。你說好不好?”
“好!”夏遇單純的以為大媽對她的態度是真有了轉變。臉上的笑容甚是燦爛。
“那我們明天就一起去中介公司。”
“為什麼要去去中介公司呢,大媽……”夏遇一臉的疑惑。
“當然是去賣房子咯,現在你們家的那套房子是屬於你的,要賣當然得得到你的同意了。”大媽看著夏遇,臉上堆滿了微笑。大伯就這樣坐在桌旁,靜靜的吃著飯,不做聲。
“我不要!我不要賣爸爸的房子!”夏遇扔掉手上的筷子,跑到廁所大哭起來。
“你別給我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住我們家的,吃我們家的,這些都是天上掉下來的?這都是要用錢買的,是你大媽我幸幸苦苦掙回來的。”
哭泣聲漸漸停了下來,隻是突然聽見玻璃落地,再摔成粉末的聲音。大伯立即起身跑到廁所去,隻見夏遇左手的手腕上開了一道大口子,旁邊是碎成無數片的鏡子碎屑。血汩汩的向外流,似是夏遇的生命一樣慢慢消失。她隻是從電視上看到,隻要在手腕上用鋒利的刀或是玻璃輕輕的劃一下,很多事情就會隨之改變。她想,這樣大媽就不會賣掉爸爸和她的家了。
“快叫救護車!快啊!”大伯的臉上是無盡的憂慮,眼中蓄積的眼淚終是落了下來。他輕聲對著懷中的夏遇說:“小遇,你要堅持住,若是你有什麼事,大伯真的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你嚷嚷個什麼勁!死人了還是……”當大媽看到大把大把的血順著夏遇的手腕落到地板上時,瞬間便慌了神。急忙跑到電話旁去。
“喂!人民醫院嗎?速到和平路的富麗小區5棟402室!急救!快點!對,就是這!你們快點過來!”大媽驚魂未定的掛了電話。迅速跑到浴室拿了幾條幹燥的毛巾,包紮在傷口處。沒過多久,鮮紅的血便把毛巾浸的濕了個透。
夏遇醒過來,已是三天後的事。大伯趴在床沿上,睡著了,夏遇抬手撫著他的臉。胡渣刺得她手心疼。
大伯睜開眼睛,看到夏遇正看著他,臉上終於綻放了笑容。關切的問道:“小遇,你感覺怎麼樣?有那裏不舒服嗎?不舒服的話就告訴大伯,大伯叫醫生。”
隻是因為這幾句話,夏遇便紅了眼睛。好久沒有人對他這樣溫暖。一個星期後,夏遇便出了院。回到了她寄住的家裏,許是害怕她再做什麼傻事,大媽再也沒有提賣房子的事情。隻是臉色更不如從前,慢慢的夏遇也不再和她一般見識。
為了讓大媽好受點,覺得她的錢花到了點子上,也為了讓自己過的心安理得。所有的家務活都是夏遇全包的,暑假便去大伯的店裏幫忙,也創造了不少利益。
“誒,你怎麼哭了?”陸皓琛推了推旁邊的夏遇。
“不關你事……”說完便假裝睡去,不搭理。或許是太累,真的就這樣沉沉的睡去。睡夢中她模糊的記得有人把東西搭在她的身上,她往衣服裏麵縮了縮。夜晚,風真的好涼。
火車不停地往前駛,碾過了夏遇丟棄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