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離別與初識(1 / 1)

二伯和我就這樣在這條兩邊長滿香樟樹的灰白道路走著,時不時會叮囑我一些話,直到我和他的身影出現在校門口,他的言語才沉寂下來,倘若說在到校門口之前我心裏是平靜,一塵不染的,可是二伯在走向站台即將上車的那刻。說的最後一句話卻將我苦苦經營的心靈防線徹底擊潰。

而這句話在以後的人生中我也都時刻的記著。他說:瑾晨,你不要恨你父親和母親,他們有很大的苦難和難處。之後就被擠嚷的人群淹沒,消失在我的視野裏。

我和二伯就以這樣的方式分別了,隻是這種分別給我帶來的感慨更多的是歎息。

人生或許就是一場宿命,由不得你去選擇也由不得你言及總總不情願。當一個人的某句話刺到你心底最弱的那根神經時,那麼曾經你執拗的甚至用生命去捍衛的東西到最後你會發現通通都是幻影,正如我以後的日子遇到宋亦微,許均銘遇到陳歆寒,我們背道而馳,但到最後卻是殊途同歸。

我一直想不明白在這個物欲橫流的世界裏,到底有多少人為了所謂的追求去放棄了很多不情願放棄的東西,又有多少人到頭來卻發現得到的並不是自己最初想要的。

離開二伯離去的那方站台,我轉身向宿舍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我都把頭壓的很低。也正是因為這個在我往回走沒多久就和一個和與我差不多同齡人撞個正著。我在聽到他哎呀的時候連忙抬頭向他望去,而這也是我和許均銘人生中第一次對視,我望著他久久的才說了句,抱歉。

他或許因為感覺到我道歉的態度並不是那麼誠懇白了我一眼然後回來了句:“沒事了,以後走路看著點。”

我在聽著他說完最後一個字時點點頭就挪開腳步準備向前走去。正要走時,從背後又傳來他的一句,唉,你是不是新來報道的,我在聽到他的問話這次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回了過去,嗯是,我是新生,但是你記著我叫蕭瑾晨。不叫你口中的那個“唉”。我之所以這次回應他會那麼迅速是因為我平生最討厭人家以一種無名氏的口吻稱呼我。

他聽到我這句回答後,對我露出了一個很平常的淺笑,隨後對我說了句,嗯,我記住了。我叫許均銘。你知道2號宿舍樓怎麼走嗎?

我這次沒有再回頭,隻給他留了句,跟著我吧。也是這次看似平常的回複,以至於後來許均銘在很多場合提到和我初相識都說我第一眼望去感覺就是冷傲,而他的這種第一感覺在後來也成為認識我的人對我看法的代名詞。

我帶許均銘到2號宿舍樓門口時,早上的那群誌願者已經散去。或許是中午交接換班的原因,新的誌願者還沒到。我望著許均銘又指了指宿舍樓側牆那個標示牌。暗示他宿舍到了,他在看到我的舉動後給我說了句謝謝。

而我聽到他這句謝謝也改變了在路上對他的態度。幫他提著行李向樓上走去。由於在路上時許均銘說他分在十班415,我很快的把他帶到目的地,之後丟了句,我在417,僅此而已。

時間永遠都不會讓人生道路上的車輒停止前進,在雨後的陽光消失後新月取代而出。夜幕也登上它應有的舞台。

新生報道就這樣在短促的忙碌中結束了。第二天按著規章流程是去班報道。而大多數的新生在夜色把事間萬物籠罩時侯,伴隨著一天奔勞的疲憊都早早的躺在床上。床頭更多的隻是多出一簇亮光。

少數的人則因初次離家到這個陌生的地方臉上掛著迷茫在廊台走動著,時不時會有一陣手機鈴聲打破這來之不易的平靜,但短暫的雜亂後一切又恢複死寂般,我在廊台就那麼趴著,目光盯著遠方,回想著二伯給我說過的每句話。我想要不是因為許均銘我這個晚上可能一直都會在廊台站著。

他是什麼時候來的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在發呆的時候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下。隨之轉身就看到蹲在地上的許均銘,他一臉賤笑的望著我說:蕭謹晨,你在思念什麼呢?含情脈脈的。

我白了他一眼,刺激般的回了句,要你管。你和我很熟嗎?

他聽到我這句話時蹭的一下站了起來,久久的才回了句,我和你不熟,但以後可能會和你很熟。可是我現在想知道你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