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倒是高高在上的漢明帝,煞有趣味的揪起了自己的弟弟的小辮子,不依不撓。“晨弟啊,你這瞻前不顧後的逃跑,真是精彩啊。若不是你,這王宮上下也是沉悶得很。還是個孩子呢。王兄像你這般年紀也早就通曉了宮圍的人心傾軋,哪來你這孩子般的心性?也罷,出去曆練一番也好,也省······”
本在一邊垂頭喪氣的劉晨,聽到王兄的允諾,頓時來了精神:“真的?王兄你真是太好了!”
“我話還沒有說完,允你出去曆練,也是為了你的將來,快要成家立業的年紀了,不能再這樣胡鬧任性下去。會稽郡剡縣近來發生大麵積的疫病,查地方的朗吏搜刮民脂,更是鎮壓藥材,對民眾疫病不管不聞不問。此次你隻管藥材的采買。不準進入疫區,我會下旨讓阮肇隨你一同去。另外朕會派遣些親信與你同去。”
“諾,謝我的好王兄。來,吃快牛肉。”劉晨頓時喜笑顏開。
漢宮。
陰氏太後的寢宮。一片歡聲笑語。端坐在主位的太後陰麗華,不甚言笑,眼角卻帶著暖意。即使不著太後華服也頗端莊淑秀,雖然已到中年,但宮中生活讓這位**的女主人,皮膚細膩,發如蠶稠錦緞般柔順,卻不失韌性。眉眼含笑,黛眉不掃而墨,舉手投足間已是母儀天下。
“母後,孩兒過了明日便要起身前往會稽,此去我一定要大展拳腳,好好曆練。在回來的時候,你就見不到昔日莽撞任性的晨兒了。”劉晨從椅子上站起來,好似立誓般。
特別寵溺這個小兒子的陰太後,被這番話打動,從主位上走下,順便拿起一個蘋果。朝劉晨迎過去。
“晨兒啊,母後不要你做那般,隻要你能夠身體健康、平安,坐得直立地正,母後便寬心了”說著扶正劉晨的身子。”母後一生都沒有偏愛寵盛過誰,唯獨你,你逝去的父王老來得子,高興得不得了,便就隻寵了你這麼個每天讓哀家錐心刺骨的······”
劉晨急忙用手親昵的拉住太後,嬉笑道:“母後最疼我了,等我回來好好守在你身邊,哪也不去了。”
正說著,外間便傳來了聲響。
“是誰說,要出去大展身手的?這會兒就賴在母後懷裏不肯走啦?”
來人是劉莊,人還未到內間便揚聲打趣過來。
“王兄。”
“莊兒。”
進到客廳,給陰太後行了個禮,不拘泥隨便坐下。
“晨兒,過了明日你就要出發了,行李都收拾好了嗎?”。
“晨兒都收拾好了。這不是想母後了嘛,便過來請安了。”劉晨遞了個剝好的橘子給自己的王兄。
“哦,我當是你還要賴在母後這裏不肯走了呢。”
“哼,誰都當你那般膽小。母後,晨兒長大了呢。”到底是十三四歲的年紀,孩子心性,說話口不擇言。
陰太後麵是無奈,卻又說:“莊兒啊,你晨弟,這一去不知何時才能回宮啊?”
“這······那就要看晨兒能不能把事情辦好。辦得好、快,變早日回來,若是不好,那邊要緩些時候了。平日裏,母後你與我盡是替他張羅著事物,現在母後你若再不放下心來,讓晨兒去適應這廣袤土地上的人事物。對他日後也著實不好。”劉莊深知自己生母的心情,早做了安排。
“再說,晨兒此去,兒臣已安排了竇之下任會稽郡剡縣朗吏者。竇之與我年紀相仿,又是晨兒的表哥,平日裏晨兒不是最怕他這年輕的表哥?見了他便跟老鼠見了貓一樣,不敢隨意胡鬧。有他照顧晨兒,母後你也不用太擔心了······”
陰太後見兒子這般的安排,也就掩下了眸中的擔心。
劉莊見安撫了母後,便賞了親弟劉晨不常見卻用得到必備之物。
永平五年。
七月初八,永平帝下詔諸竇為郎吏者皆攜家屬歸故郡會稽剡縣,因怕招小人算計,劉晨秘密隨諸竇下行。
同年九月,漢宮永平帝劉莊接到諸竇密報,劉晨為救治百姓,上天台山尋烏藥,不慎與大隊人馬走失,經尋月餘,無果。陰太後聽聞便一病不起。
兩年間再尋,杳無音訊。永平七年,賢良淑德,母儀天下,後人稱讚膜拜的陰太後薨。漢明帝以失母之痛下令不準宗正官吏,記載劉晨失蹤一事,並將其從宗籍上除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