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想更進一步時,心腹來傳:“聖上請殿下移步宗政殿,說是有要事商議。”

謝瞻隻能悻悻轉身,命門口的宮婢好生看管,莫要讓那女子自盡速死,得了便宜。

鄧公公走出了幾步,又回頭意味深長地說了句:“姑娘對大皇子的情意日月可鑒,光憑這一點,奴才便知道姑娘是個聰明的......”

說罷也跟了出去。

直到大門重新合上,尹玉婠這才回過神來,身上早已驚出了一層薄汗。

臨出玉粹宮時,謝瞻似想起了什麼,先將那幾人支走了:“本宮還有些小事要辦,耽擱不了多久,你們先去複命就是。”

見眾人都走了,他孤身一人回到了宮中,駕輕就熟地來到了暖閣前,輕輕叩響了門:“玔兒,是本宮。”

藏身於此的沈寶玔早就等待不及,開門撲進了男子懷中:“殿下平安回來了......”

在他身上摸索了一番,眼裏噙淚:“您沒受傷吧,玔兒這一日等得好辛苦,連做事都心緒不寧的,還差點被那尹玉婠迎麵撞見了。”

謝瞻用手臂將她隔開,笑著道:“有山字營的精銳在前,他們如何能傷得了本宮,隻可惜讓那反賊逃走了。”

“您沒事就好。”

沈寶玔自然是不懂那些皇權爭鬥的,她心中隻掛念著一件事,那就是昨夜纏綿後謝瞻在榻上說的:“等本宮大計成了,便會給你個更高的身份,常在宮中陪伴著。”

雖說能從薛家逃離已是萬幸,但人活這一世,眼光總要放得長遠些。

父母雙亡,她如今能依靠的也隻有三皇子,哪怕當個小小的侍妾,也好過在外孤苦無依。

於是她繞著頭發絲羞赧問道:“您昨夜說的,還作數嗎?”

謝瞻愣了須臾,很快又笑出聲來,在她的鼻尖上輕刮了一下:“自然,你隨我來......”

這玉粹宮的侍女大多是他的人,謝瞻喚來了兩個婢女,也不知交代了什麼,她們朝著暖閣走來,對沈寶玔行了禮:“恭喜姑娘,奴婢們是奉命過來服侍您梳洗的。”

......

當溫暖的池水浸沒傷痕時,沈寶玔不自覺地痛呼了一聲。

她也記不清,有多久沒有像今日這樣舒舒服服地洗個熱水澡了。

池中灑了花瓣和茉莉香露,芬馥異常,將她連日來的疲累和傷痛也一並滌淨。

沈寶玔的姿容算不得國色天香,尤其是與這六宮粉黛相比起來,更沒有過人之處,但勝在身量纖纖卻依舊凹凸有致,胸前玉山聳峙,縱使有一兩處鞭痕也無傷大雅,依舊叫人移不開眼。

沐浴後,婢女拿來輕紗,往那身子上一裹,便更加朦朧誘人。

謝瞻剛踏進宗政殿,便見到獻帝將繳獲來的布防圖收進了黃花梨匣子中,見兒子來了,也是語氣低沉地道:“沒想到眈兒竟膽大至此,朕待他一向不薄。”

他雖立了大功,聽到這話也難免心生不悅。

謝眈犯的罪,都夠丟幾個腦袋了,時至今日,父皇還叫那人眈兒,總怕他舐犢情深,輕易縱過了。

“兒臣也不敢信,但父皇也聽見了,那抓來的北焉細作是如何說的,人證物證俱在,兒臣念在兄弟情誼想為皇兄求情,但又怕朝臣們頗有微詞。”

獻帝聽出了,他這是要逼著自己下殺令,於是撐著前額道:“朕有些累了,不如明日再議。”

“父皇。”

謝瞻衝到書案前,雙手把住桌沿,急切道:“父皇若是下不了決心,此事可以交給兒子來辦。”

他因心急而失態,見獻帝眼中的慍色,方知不該如此俯視著天子。

老虎雖然老了,卻依然是猛獸,一爪揮過來,也能要了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