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令下,四使者隻好將“疑惑”丟之腦後——五人畢竟一直有老沙說了算的;舞圈搖爪,望南冰冰撲來。
但見,五隻“圈子”似雪片,五條飛爪似蛇網,刹那間,寒光燦燦,陰風四起,席天卷地,鬼哭狼泣。到處是圈,到處是爪,圈奪魄,爪搜魂,無處不凶,無處不狠,勢如風卷木葉,群狼拚虎,頓時就攻了南冰冰一個顧前不顧後、顧左難顧右、顧上丟了下、顧生忘了死,防不勝防、措手不及,指天罵地、花落人亡。封鎖了個飛塵難出、芳芬莫逸,不似天羅,也勝地網。南冰冰空有如意蜻蜓劍如意不得,隻好不動。文風未動。
姑娘尚有,一腔熱血,一代正氣,一身鐵膽,萬般笑意——一笑傾城,二笑傾國,三笑傾天,四笑傾地,五笑宇宙塌縮歸為奇點,六笑可想而知,然而沒了。
她未動,依舊是冰山托天式!
不論金木水火土,任爾東南西北風,誰奈我吻天踏世冰山何?
嘭嘭!好似有人擂響了摧枯拉朽的戰鼓,倆使者中掌,應聲拋去,兩丈開外落地,由於圓,又“團”出丈餘。
她未動,依舊是冰山托天式!
呼呼,風聲!
黑色的風呼呼刮到。人如螞蟻,由遠而近,由小變大。一聲斷喝:“呔!狂徒大膽,快來受死!”話間早圍住惡戰六人。
圍圈看是十二人,另外還有一人,共來了一十三人。
這一十三人個個結實粗大,俱是錚錚硬漢。人手一根檁條粗細長短的棗木大棍,衣著檢樸,幹淨利落,往那兒一站,狂風過後的塔林也似,巋然屹立,不可一世。
他們是追蹤四使者而來。圍圈的十二人號稱“十二棍手”,為棗樹山莊的護莊防患實力。功夫雖絕談不上高深,卻個個膂力過人,萬夫莫擋,在太行山,名氣不小;
開口斷喝者,自是二莊主詹沾詹喪生。人稱“大力棍王”。兩膀一晃,力有千斤。大棍一旦舞動,更是解數無窮,鮮遇敵手。惟輕功不甚出色,一路攆來,終被四索命使者甩在後麵。
他等這樣來了個大圈圈小圈,五使者焉敢再逞凶狂?緊忙收刃,各半轉一下身,以應腹背受敵。
詹喪生似有成竹在胸,未急於下令圍殲,而是樓棍斂手,望中間的南冰冰施一禮,同時道:“詹沾帶十二棍救駕來遲,女俠鐵膽雄襟,幕天席地,想必不會怪罪!容陳,女俠的隨身玉珍(說的是南冰冰的紫紗包裹,不過裝了些方便用的衣錢之類),已有大莊主曹誌遠的夫人親手照料,望免牽掛!”喜出望外的南冰冰忙複一禮道:“如此倒叫小女子受之恬麵了。久聞莊主身懷絕計,功高臻化,天幸有緣,在這山頂夜色中,一睹八麵威風懾鬼卒的精彩好戲,定必受藝非淺,逾承師教。詹莊主,請恕小女子耍滑這回!”言過人已起。足輕一彈,雙臂舒即,早淩空距地三丈有餘。姿態宛如蜻蜓戲風,又似春風風人。接著橫空又變“蜻蜓銜雲”妙式,款款北舞,倏忽一挫身,勢若紫電瑞光掠世一閃,定睛看時,人竟已落於兩個包圍圈以北的三丈遠處。素影玉立,裙紗縹緲,儀態萬方,風流占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