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仲離不料這小娘子竟真照先前說的一般動手了斷了婆羅門,打量杜冉琴的神色多了幾許欽佩。暗想這小娘子看來溫文,然做起事來,卻幹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房喬不料杜娘也一同來了,見她雙肩顫抖,自知她心有不安,便幹脆上前一劍捅入了婆羅門心腹,單膝跪下將看似鎮靜實則是嚇傻了的杜冉琴抱起,在她耳邊輕語:
“婆羅門方才還沒死,現在才是真斷了氣。”
杜冉琴默默點了點頭,伸手反抱住房喬,然卻不慎碰到了他傷口,隻覺手上一濕,抬手一看,竟見滿手血跡,眼瞳瞪大,一下子被嚇回了神兒!
“老天!這誰幹的?!”杜冉琴氣急敗壞從房喬懷裏鑽出來,圍著他繞了一圈,細細數著他身上的疤痕。
房喬默默回視了蒼凜之一眼,見蒼仲離已經將他從樹上救下,拔出了那劍,便淺笑著回頭對上杜娘憂心忡忡的雙眸,答道:
“婆羅門。”
杜冉琴眉頭一挑,眯著眼兒盯著他傷口看看,心疼的險些要掉淚,憤懣不平道:
“早知他傷你成這樣,便不要叫他死得那麼痛快!”
房喬見她這又急又無措的傻樣,反倒安了心,怕她因婆羅門之之事再想起言之漣的死。
魏徵見這兩人抱作一團,心裏自是有些不是滋味,酸溜溜開口道:
“哼,杜冉琴,有功夫在這裏你儂我儂,倒不如快些答應我的請求!”
房喬一聽這話,方才與婆羅門對陣時的鎮靜一掃不見,狹長鳳目反倒染上一層慍怒, 暗含深意瞪著杜冉琴。
她臉一紅,神色一赧,氣急敗壞地一跺腳,朝魏徵大喝:
“我既答應你,自不會不照做!”
魏徵瞧見房喬慍怒,不由喜上心頭,仰天一笑,歎道:
“好,這可是你說的,杜冉琴,你既說答應我一個不失原則的請求,那就快快來照辦!我隻要你站在我麵前,什麼都不做,心中默數十下便可。”
杜冉琴聽罷雖覺有些不安,卻並不拿捏,既他來助,救下玄齡一命,那他這要求,也就不算過分。她聽罷便照魏徵所說,蓮步輕移,走到了他麵前。
房喬見她竟真的照做,沉聲低語:
“杜娘,回來。那種陰險狡詐之人,定然不會做什麼好事!”
魏徵冷哼一聲,笑罵:
“房玄齡,這條件是她自己答應的。她隻是站在這兒,又怎算違背原則?隻是你不能一起過來,嗬……”
魏徵說罷便猛然抬手鉗住杜冉琴的下頜,俯身噙住了她的粉唇,狠狠一用力,在她唇齒之上留下了一絲血跡。她猛然一驚,沒料魏徵竟然膽子這麼大,在房喬麵前竟敢如此對她,慌忙大喝一聲道:
“十下夠了!”
她反扣狠狠一咬,讓魏徵吃痛鬆開了口,狼狽不堪地捂住唇,拔腿便跑,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魏徵這樣子,會叫玄齡如何想她?她豈是那種隨便以自己身子做條件的女子?!魏徵分明答應她不碰她,她才點了頭……誰知這人竟然真當著房喬的麵就敢做出這種大膽的事!
房喬見她狼狽要逃,忙長臂一撈,輕鬆拎住了她衣角,拽著她拖回自己身邊,眸色沉沉,不吐一字,看得她心慌意亂,不知如何是好。
蒼仲離在一旁看著,也覺有些驚世駭俗,尷尬瞥向一邊,專心給凜之運功療傷,不敢再想入非非。
“杜娘,說清楚,怎麼回事。”他語氣不善。
也對,若是語氣和善,她反倒覺得怪嚇人。
不過,她可不會說,她真的……真的一點兒都沒想到會發生這種狀況……魏徵那人驚世駭俗慣了,她本該有所警覺的……隻是,那時候,她心裏都亂了,一想到婆羅門有可能會害死他,她便無法不答應魏徵的要求。
既是如此,她又怎能把責任全然推卸到魏徵身上?
魏徵見杜冉琴為難的樣子,反倒樂開了懷,邪笑道:
“房玄齡,何必刁難杜娘,你要是受不了自己愛妻被我當眾吻了,那就休了她也不錯。反正我不介意她給你生過孩子就是。”
杜冉琴聽到魏徵這話,煩躁的心境徹底攪成了一鍋粥!聽聽,還能有人說的比這更不堪入耳麼?真不愧是諫官,真是個好“賤”的官,不愧是靠嘴巴吃飯的人,說的話可真夠“賤”!
“去你爺爺他龜孫子的!娘子我承認是怕玄齡他被婆羅門所害,才低聲求你,你這人沒什麼節操,這事情眾人皆知,然即便如此,我也不願玄齡他因我這一時的拿捏,便命喪黃泉,那我才真要悔一輩子!
沒錯,我是不怕你吻我,反正這也不是第一次,娘子我孩子都了仨,我還怕你一口‘親’?!我就算是被玄齡他嫌棄一輩子,也不會考慮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