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九章 落幕(2 / 2)

“嘔……”

一陣強烈的惡心襲來,她本就剛開始害喜,見長孫玲瑢用竇雲華的臉,說著把竇雲華……這種惡心恐怖的事,胃裏猛地襲來一陣翻江倒海的難受,嘩啦啦,張嘴吐了出來。

“杜娘!杜娘,交給我處理,你先回屋裏歇息。”房喬見她臉色不好,又吐得胃裏隻剩了酸水,一陣心疼,不忍她再與這長孫玲瑢對峙。長孫玲瑢她總歸就是為了不讓杜娘好受,在這麼下去,隻怕真要讓她得逞。

“玄齡,來處置?處置我麼?嗬!你欠我的承諾,欠竇娘的承諾,你又要如何歸還!”她歇斯底裏敞開嗓子,顫抖著豎起食指,指著房喬瘋喊。

杜冉琴被她這尖利的嗓子,刺得胸口發痛,實在是無法從長孫玲瑢這變態至極的殺人手法中恢複氣力,隻得聽了房喬的話,匆匆回了屋子。然她卻實在放心不下這事,隻能背靠在門上,默默聽著門外的動靜。

房喬見杜冉琴已經回了屋子,便神色悠然轉黯,驀然回道:

“長孫玲瑢,我欠的是十八歲的玲瑢妹子,而不是如今的你。而竇娘,我自始至終都未答應過她任何事,當年若非她用計挑撥,我與魏徵也不變成如今這種態勢。對於玲瑢妹子,我自知虧欠頗多,然恕我直言,真心二字,卻是房某不能用以‘回報’的。

而對於今日的你,是你欠了竇娘一條性命,欠了皇上一份信任。

既然是你先違了諾言,置這江山於不顧,置皇上於困境,置太子於險境,那便不要怪我,不留情麵。”

他說罷便輕歎一口氣,從懷裏取出一個青白瓷瓶,甩手丟到了她麵前。

“然,念你曾為幫皇上取得皇位立下汗馬功勞,又為李氏誕下四子,房某身為人臣,無權取你性命。這瓶中是****草,你既曾為獨孤家代理族長,自應知道,這東西是‘無憂’的原料,你將這藥丸吞下,自當忘卻過往,就以此為重生吧。”

長孫玲瑢仰天大笑兩聲,將這青白瓷瓶打翻在地,顫抖著舉起匕首,喝道:

“我偏不要你和杜冉琴如願!我就要你和她一生背負我和竇娘的性命,就這麼痛苦一輩子!”

房喬見她竟欲自刎,忙上前大跨一步,捏住她下頜,而蒼凜之便順勢撿起那藥丸,彈入了她口中。

……

“杜娘,結束了。”

杜冉琴平息了胸口狂亂的心跳,這才重新打開門,見長孫玲瑢已經昏厥,這才鬆了口氣。

“她……吞了那藥?”

“嗯,兩日後,她再醒來,便隻有兩歲的神誌,且不留半絲記憶。”

杜冉琴聽了這話,淺淺頷首,又走到蒼凜之麵前,提出了個不情之請:

“凜之,我知道不該於你再有所求。然這事,你也見到了,便不能再置身事外。她身份特殊,不能長留長安。在長安,她既不能入獄,又不能放在門麵上,你就替我倆,將她軟禁在碧落山莊,可好?”

蒼凜之輕聲一歎,點頭應允了。

杜冉琴見他答應了,這才真正疏了口氣。

“遺玉在蘭苑,你不去見見她?”

蒼凜之聽罷一愣,臉一紅,這才轉身離開了。

杜冉琴這才緩緩轉身,提起裙襟,重新回屋,邊走邊道:

“玄齡,你說,這次,是不是真的能消停些時候了?嗬,近來總頭痛,簪發都覺著痛。”

“嗯。”

晌午將近,杜冉琴這才睡醒了回籠覺,喚來女僮,幫著她梳洗好,準備去應那些貴婦的邀約,同遊龍首渠。

隻是,這邊剛覺要鬆口氣,卻聽下人說——這太子又來房家了!

嘖,剛覺著神清氣爽了沒多久,這會兒又開始頭皮發麻了。

“紅娟,去前堂替我應付著,就說我稍後就到。”

紅娟得了令,急忙跑去了。

杜冉琴也不敢閑著,忙一路小跑,顧不得肚子裏那沒出生的娃,先跑去了已經生出來的那娃這邊。

蘭苑裏頭,遺玉正磨著凜之讓他教她劍術,凜之執起她纖細的雙手,怎麼也舍不得讓這其中一隻……也可能是兩隻……磨起繭子,隻得頻頻歎氣,拒絕也不是,答應也不是。

杜冉琴一過門洞,便瞧見這倆娃正手牽手,眼對眼,忍不住出聲輕咳了一嗓。這遺玉倒還好,凜之一下子像是做了什麼壞事一樣,嚇得一蹦,往後連退了好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