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九章 落幕(1 / 2)

聽著稟報的仆僮嘴裏說的,杜冉琴估摸著應是凜之找到了長孫玲瑢,於是便不敢耽擱,催促壓在自己身上的這一大塊肉快些動,也好早些見到那人,把這陣子以來一直牽掛的心病了結了。

蒼凜之用繩索捆住了這美婦人的雙手,牽她來到福苑,沒等多久,便見杜冉琴和房喬成雙從屋子裏出來,這杜冉琴的發髻還沒盤好,釵鈿半墮,直讓人浮想聯翩。

杜冉琴一瞧見來人,先吃吃了一驚,驚呼道:

“竇娘!你怎麼被凜之抓了?”

這美婦人見她和房喬這副扮相,眼神一冷,勾起一抹陰笑,哧哧笑著,一步步向杜冉琴靠了過去。

杜冉琴見她被蒼凜之捆著雙手,心裏頭沒什麼戒備,便上前一步,想問問她這陣子以來,長孫玲瑢是不是又找了她麻煩,然她這剛上前一步,卻不料這人竟猛地掙開了繩索,手持利刃,朝杜冉琴撲了過來!

“杜娘!”

房喬也大吃一驚,忙將她護在懷裏,以身擋住這來勢凶猛的一刀。

蒼凜之更是沒料這人竟精通武藝,打通了穴道,還掙開了繩索,但他憑這多年習武的警覺,且靠著這碧落山莊曆來培養接班人的殘酷刁難,養成了極好的反應力,一見刀光,便從袖中抖出碧蠶絲,將這美婦人霎時捆住,拽回了自己跟前。

即便這人行凶未成,然杜冉琴卻實在是被嚇了一跳,她還以為,自打她救了竇雲華的性命之後,竇雲華已經對她沒什麼恨意了才是。

“杜娘,可有不適?”房喬緊蹙著眉,狹長鳳眸大張。

她頭回看見他這般手足無措的模樣,反倒沒了懼意,不由哧哧笑道:

“沒事,瞧你嚇得。多虧有凜之在,你說說,你還自詡武藝不錯,怎麼剛剛隻會當肉盾,別的法子全想不出了。”

房喬可沒心思開玩笑,抿唇不語,轉過身將她擋在了背後。

“這人不是竇雲華,到底是誰。”竇雲華可沒這麼矯健的身手。

蒼凜之這次可不敢輕怠這美婦人了,抬手覆上她胸前三處穴道,又一掌由她天靈拍下,但聽這美婦人慘呼一聲,便癱軟到了地上。

“若我所料不錯,她就是長孫玲瑢。隻是為何她易容成這樣,我也不知。”

杜冉琴一聽這話,立即瞪圓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不由驚呼:

“這究竟怎麼回事?”

蒼凜之這才將找到這美婦人之事娓娓道來……

他帶碧落山莊經營將長安城搜了個遍,確認了這長孫玲瑢應是沒離開長安,然無論怎麼搜,甚至借用了鬼穀尋人蠱,也沒找到那與長孫玲瑢長得一樣的小娘子。因而他便猜這長孫玲瑢多半有心逃避,易了容。

若她會易容,那找起來自然更麻煩,他便想再看看在長孫玲瑢消失前最後一個見過的人是誰,順藤摸瓜,便找到了竇家嫡女竇雲華。

根據探子的消息,這竇雲華是個常伴青燈古佛之人,後來又聽杜冉琴說她近來又神誌出了些毛病,誰知他一到竇家,見到這竇雲華,卻覺著似乎有些地方不怎麼對勁。

這竇雲華說起話來,雖然一驚一乍,然卻條理清晰,句句話指明自己並不知長孫玲瑢的去向。他心生好奇,就多打量了這竇雲華幾眼,見她衣著素雅,卻是信佛之人,耳洞掛著最簡單的銀飾,是個小環,十分簡樸。

隻是,他一向心細如塵,敏銳地瞧見這人耳洞極大,不像是常常掛這簡單耳飾之人能有的。他曾見過長孫玲瑢一麵,依稀記得,那人的耳洞與這竇雲華的一模一樣。於是,他便多嘴問道:

“竇娘果然是信佛之人,現在這種耳飾都沒人帶了,竇娘竟還喜歡。”

對方竟然回他:

“我自小就這麼帶。我出家那十年,都沒戴過耳飾。”

這就更怪了。十年不戴耳飾,耳洞都要長連了。這竇娘還俗不過一年,怎麼可能拉出來這麼長的耳洞?!這人的耳洞,分明是三品貴夫人往上,常常穿釵鈿禮衣的人,耳朵上常常掛著三四兩金飾的人,才可能有的。

他毫不猶豫,立即上前點了這人穴道,請了她隨他一同來房家走一趟,看看到底這人是不是那長孫玲瑢!

杜冉琴聽罷此話,眼神一瞥,定在了她耳洞上,果然見到她耳垂之上,有個長洞。

糟,長孫玲瑢竟扮成了竇雲華……那竇雲華……

“長孫玲瑢!你把竇娘如何了?!”杜冉琴立即推開房喬,從他背後站出來,厲色逼問。

這臥倒在地的美婦人,猛然大笑兩聲,冷不丁反嘲:

“杜冉琴!別在這裏裝什麼慈悲。說起竇雲華,你比我更討厭才是。我不過是看她已經神誌不清,活著也是受罪,便讓人將她攪成花泥,喂了獨孤家祖宅後頭的花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