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是最後一個(1 / 2)

一大清早不敢有片刻耽誤,水米都未打牙,緊趕慢趕到了蘇家卻不想人家早飯也沒備,就直接引進了園子裏聽戲。到了座處眼前更是隻有清茶一杯、點心一碟!

這待遇要是放在有錢有家世的人眼裏就是風雅,可落到饑腸轆轆的吳東新和包好洽他們眼裏,那肯定是摳門得不行!

雖說她吳東新也不會吃外麵的東西,可既然請了她上門作客,連點像樣的吃食都沒有……太過分了!

茶館裏眾人看著吳東新毫不在意個人模樣,狼吞虎咽滿嘴流油地吃著烤雞,李掌櫃默默在心裏記下吳東新愛吃烤雞這件事,而戴勉行則是壓低了嗓子在田困知耳邊提醒道:“她這也小心得過分了吧?”

戴勉行的話讓田困知淡笑了一聲,搖頭輕聲回道:“你若是知道東新幫的發家史,就不會覺得她過分了——她家老子能以一個力工的出身,在碼頭硬生生搶下一張桌子,拚到如今這番景象,靠的可不隻是手段和眼力。”

對於東新幫這樣依靠碼頭而生的黑幫,從小接受精英教育的戴勉行自然是看不上眼的。所以當初關於長沙城各方勢力的資料放在他眼前,對於黑幫這一塊,他也隻是草草的看了一下最大的兩個幫派,了解了個大概便放下了。

至於東新幫對這種以社會底層力工為主要成員的幫派,戴勉行更是連細看都懶得,大體隻是知道個名字罷了,卻不想他那點倨傲的小心思,被田困知直接點了出來。

麵皮上有些掛不住,戴勉行低著頭小聲回道:“我錯了,回去後我一定會將所有資料好好過一遍。”

可誰都沒瞧著,戴勉行嘴裏應著,拳頭卻攥的青筋暴起,這筆賬想必是又記在了吳東新身上。

“無妨,你看、我看都一樣。”田困知遙遙看著吳東新隨口把雞骨吐在了桌邊放著的碟子上,口裏有些心不在焉地應道:“總能找出她的破綻來的。”

“中尉,既然覺得是她,為什麼不直接……”戴勉行眼中閃過些許疑惑。

自打來這城中他們實在是吃了太多的癟,眼見連個平日裏隻知跪地乞憐的黑幫都騎在頭上拉屎,戴勉行忍不住湊到田困知耳邊,壓著嗓門發出蚊喃細語:“我們調查科做事,尤其是對這種陰溝裏的老鼠,何時……真的需要那些不知所謂的證據?”

水汽氤氳的茶館裏,本來是一片溫暖,可在聽到戴勉行這如寒冬臘月一般殘忍的話語後,田困知卻緩緩搖了搖頭輕歎了一聲,壓著嗓門話隻說了半截:“你還是心裏梗著呢……你也不想想,自從咱們來這長沙城之後,其中盤根錯節之事有多少?先是一個夜點心的師傅牽扯到的醫生,背後就站著劉家。要不是轉圜得度,怕是現在咱們要麼灰溜溜被趕出長沙城,要麼就已經泡進江水裏了。再然後便是一個不起眼的小鳳霞,誰知道她身世?誰知道她背後站著人?若不是正好家中有餘蔭……”

“那她……”

看到戴勉行依舊不死心的模樣,田困知知道他惱了吳東新一直說他是狗這件事,但還是搖了搖頭:“你忘了?赤匪最擅長的就是和老百姓打成一片,就像滴在外麵江水裏的一滴墨。如果我們不趁現在這個機會把他們根刨幹淨,以後……怕是就更難了。昨晚的消息,我確定已經傳到她手裏了,但我相信,她一定不是最後一個。”

聽到田困知這篤定的話,戴勉行不由得有些奇怪:“中尉,你怎麼確定?”

所有的線索,好像從落蘇那裏開始,卻又中斷在了落蘇處。

因為到嚴薇那裏時,就已經充滿了不確定性,更別說劉靜羽這個與上海宋家有姻親關係的劉家小姐了。之後的小鳳霞似乎也同樣被他們排除了赤匪的嫌疑,可眼下,田困知又盯上了吳東新。這讓他不得不疑惑,田困知的自信來自於哪裏?

田困知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他們傳遞信息的方法,但吳東新……她是唯一一個在上午就離開蘇家的人。如果要將信息傳出去,她就不能呆在蘇家。而且……你不覺得她對我們的敵意有些太大了嗎?說起來,我們並沒有對他做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