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警告讓田困知不由輕皺了一下眉頭,緩了片刻才歎道:“沒錯,我一直在好奇東新幫是靠什麼養活了這偌大的一個幫派。這一路跟過來,看著東新幫的排場,我想我大概猜出來了。”
稍做停頓後,他看到吳東新神色並無變化,暗歎了一句她的性格穩重,在自己心中把對方位置再抬高了幾分,才斟酌著說道:“我猜……你們幫派發財的路子,靠的並不是碼頭上那點力工的抽成,而是……路!”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所以……你們東新幫什麼都敢運,是……也不是?”
聳了聳肩,吳東新沒有著急答話,卻是對田困知伸了伸手似是在邀請,讓他繼續說下去:“繼續!”
“倒也不用繼續,隻是想提醒少幫主。既然知道了你們幫派的財路,那我便有了拿捏你們的法子。”搖了搖頭說到這裏,田困知稍稍停頓一下,似是給了吳東新足夠的思考時間。
不緊不慢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放下茶杯後他看向臉上浮現出若有所思神色的吳東新,慢條斯理地繼續說道:“少幫主,你說……如果我以吳幫主為赤匪運貨作借口,將他抓捕歸案,這事是不是簡單很多?畢竟……我們可是中央特派下來專辦長沙城赤匪案件的。”
再次端起茶杯,卻是捏在手中並未送到嘴邊,田困知對吳東新做出相邀的動作:“所以,少幫主,你覺得……如果我真以這個由頭把吳幫主給抓了,他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戴勉行挑起半邊眉毛,此時的他覺得終於拿住了吳東新的痛腳,一臉冷笑的接應上了自己中尉的話:“隻怕吳幫主到時會受盡酷刑,死無葬身之地。所以……就算為了你爹好,你也最好老實交待!”
不屑地白了戴勉行一眼,吳東新整個人靠到了椅子裏,挑起嘴角哼道:“所以呢?你們為什麼不動手?是不能,還是……不敢?”
見自己一句話就讓田困知和戴勉行沉默著不知如何反駁,吳東新臉上的笑容看起來更開心了:“小爺我是從小嚇大的?最不怕的就是你們這嚇唬了!要是有話好好說呢,小爺還有耐心跟你們聊幾句。若是想著拿腔拿調的,也別怪小爺說話不好聽。”
說完,她伸手指向了田困知,隔空點了幾下:“也別張嘴就說你們想的不是貪圖錢財。小爺我這世上活了二十年,就沒見過見著好處不貪、不伸手的官。這城裏的野貓還找腥呢!”
“所以啊……少他媽給小爺我說廢話!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麼?趁著小爺有耐心,趕緊的說。再不說……可別怪小爺沒給你們說話的機會!”
她這句話讓田困知不由輕皺起眉頭,在心中斟酌著要該怎麼開這個口。
沉吟了一會,他才看向吳東新緩緩說道:“好吧,我確實對東新幫掌控的水路很感興趣。有你們在旁護持,想必水路運輸一途,於國府而言也算是好事一樁。”
話到此處,他又輕輕歎了一口氣:“不過我估計著,你們應該是不願意交出水路的。”
吳東新冷笑著坐在椅子裏看著田困知,開口說出的話也帶上了幾分嘲弄的味道:“官長……您老人家聽過一句話嗎?叫斷人錢財猶如殺人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