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很小的時候,到底有多小呢?小學三年級,還是四年級的時候。就常常在思考“生命的意義”,以及對立的“死亡”這兩個問題。
成年人基本都會輕視小孩子的思辨能力,聽到一個小孩子思考如此深奧而幾乎沒有答案的問題,隻會嗬嗬一笑。
生命自誕生一刻起,就免不了死亡的宿命。
有生必有死,有死必有生。
任何生命形式都是如此,絕無例外!
雖然我自幼聰慧,按佛門的術語來說,屬於極有慧根的人,這可能是前世的福報(原諒我扯出“前世”這種轉世輪回之說,以後會詳細講解這個世界究竟有無輪回)。但麵對生死這等終究奧秘,以我當時的小腦瓜,和極有限的思辨能力,也隻能無奈而悲觀的得出這樣一個結論——生命是沒有意義的。
不是嗎?
是人,都會老,會死。除開人之外,這個星球上其他的生命體也逃脫不了生死宿命。
而縱然是無生命的物體,如地球、如太陽等,相較於人類短短的上百年光陰來說雖然悠長到仿佛沒有極限一樣,也並非能夠永恒存在,幾十億年過後,依然會消失。
我得出的第一個結論是“生命是沒有意義的”。這是第一階段。
而在我大概初中的時候,很抱歉,我實在記不起是哪一天忽然又有了新的體會。仿佛是一道光,突然閃現在腦海中一樣。又仿佛是無聊至極時,思考一些不著邊際的問題,自己牽強附會的回答自己提出的問題,就好像一個喜歡自言自語的人一樣,自問自答,結果還真的回答上了。
總之,我又想起生命是否有意義這個問題。
這一次,我對自己說——“有!”
不過,此“有”非彼“有”。我得出的結論是“生命依然是毫無意義的,但……我們可以給自己加上一個目標,來使得不虛度光陰,填補一些所謂的意義。”
這裏的所謂的意義,就類似於無數的思想家,無數哲學家,無數文學家,無數勞動者,無數偉大者等人,提出的口號。
這些口號,或者激昂上進,或者悲觀現實,又或者很平凡俗氣。
彼時的我,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心態也和八十歲的老頭子一般,自以為人生不過就這麼一回事。
光榮和偉大,如是而已!
平凡和卑微,如是而已!
曆史上建立豐功偉業的英雄豪傑和遺臭萬年的大奸大惡之輩,亦或是沒有留下絲毫痕跡的販夫走卒,均不過如是而已。
生命,也就那麼一回事。
這是第二階段,認為生命沒有意義,而每個人都應該自己賦予一個意義給自己的階段。給自己一個活下去的理由!
人,生下來,然後又死了。而在死之前,他一直是活著的。
可能這樣的話,聽起來很悲觀消極。但在我眼裏,悲觀是一個中性詞,描述一個客觀事實而已的中性詞。
第二階段的時間極其漫長,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我都覺得隻能這樣來解答生命的意義這一問題了。
甚至於,在後來見到一些文人寫的文章,當中也涉及到這一話題時,得出的結論與我有驚人的雷同。
好像是畢淑敏的一篇文章,也提出過“生命是毫無意義的,但我們應該自己創造出自己的意義來”這樣的觀點,原話或許有些出入,但意思是這個意思。
當時見到這種文章,我還在暗地裏稍微有些自得之意,覺得自己不過十三四歲的時候,就能得出許多人琢磨半輩子才琢磨出來的道理。恨不得天天都誇自己——我真是一個機智的少年!真是一個睿智的少年!真是一個吊炸天的少年!
這種略微的自傲伴隨了我很長一段時間,有時候也會覺得自己有些年少輕狂,直到那一天,我才真正明悟什麼是生命的意義,才低下頭,卑微而恭敬地遵從大道。
那一天,我成功悟道!
那一天,我得見大光明!
那一天,我幾乎立地成仙!
也是那一天,我由一個傳統意義上的半偽修士,變成了一個真正的修士。
記憶裏,也唯有十二歲那年初閱《道德真經》時的醍醐灌頂,從而發下修行誓願,堪稱我思想上第一大轉折點,才能與這一次的收獲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