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心被拋向半空,又重重摔在地上,隨後一聲聲清脆悅耳的聲音從屁股上響了起來。
“一、二、三……二十……”
棍子上已經沾上了斑斑血跡,身後的姬妾們有些看不下去已經退了出去。明曄弦故意繃著一張臉,威儀的等著這個肮髒的乞丐求饒。
“四十五、四十六……”
還是沒有求饒聲,乞丐甚至連哼都沒有哼一聲。
明曄弦走到乞丐麵前。為什麼他眼裏沒有一絲痛苦的表情?仍是那麼清澈明亮,那麼安靜淡然?明曄弦用腳尖掂起他的下巴,居高臨下地說:“你很好玩。”
乞丐居然笑了起來:“你很無聊。”
明曄弦向乞丐重重踢了幾腳,讓侍衛將他用繩子綁住腳,栓在馬上,騎上閃電駒在城外狂奔了起來。
圍著陵州城跑了一圈,裏衫盡已被汗濡濕。明曄弦翻身下馬,走到乞丐身旁。乞丐側躺在地上,淩亂的頭發夾雜著枯草泥土,衣服已經碎成一條一條掛在身上。明曄弦用腳將乞丐翻了過來,胸前破碎的衣服裏露出白嫩嫩的……明曄弦用馬鞭刨開乞丐臉上淩亂的頭發,探了探氣息,咧嘴笑了起來:“真是越來越好玩了。”
侍衛們終於追了上來。明曄弦迅速解下身上的披風蓋在乞丐身上,將她抱起來搭在馬上。
陵州安王府內,安王明曄弦靠在紫木檀香的坐榻上,小妾碧桃將溢著酒香的夜光杯遞到他嘴邊,明曄弦仰頭將酒喝了下去。順勢摟過碧桃在懷裏蹂躪著,時不時看一眼麵前扭動腰枝的美人。
唉,婉蘿的舞不那麼好看了,周姬的琵琶也不動聽了,曹姬的身體也不如以前香了……這日子過不下去了!
百無聊奈,明曄弦招招手,侍女連忙上前。
“那個乞丐醒了沒有?”
“回王爺,還沒有。”
明曄弦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都回了吧,回了吧,不好玩,不好玩。”然後抱起碧桃踉蹌地進了內室。
葉心睜開眼時,看到的不是潔白的天花板,而是一根紅漆的橫木房梁。繡花枕,牡丹被,檀香爐,八仙桌……怎麼自己還沒醒?
葉心起身穿起床榻下的一雙木屐,再穿上榻邊一條白色長裙,隨意係上腰帶。打開門,一陣風撲麵而來,風裏夾雜著幾縷細碎的桃花瓣,更有陣陣桃花馨香沁入心脾。門外桃花爭相怒放,一派粉紅灼灼。葉心走入桃林,腳下踩著細碎的花瓣。沒想到此番夢中,倒是比上次美妙許多。
桃林深處,傳來隱隱約約的絲竹聲,葉心尋聲而去。在一片寬闊的草坪上,一群長衣水袖的女子依列站著。隨著樂音響起,每位女子依次走到一名年約三十的藍衣華服女子麵前,獨自舞上一段。佳人衣袖飄飄,桃林片片花落,相映生輝。
待所有女子都舞完後,藍衣女子掃視周圍,看到依樹而立的葉心:“你是哪個舞坊送來的姑娘?一點規矩都不懂,趕緊跳完大家好歇息。”
她的目光看的正是葉心所站的位置,葉心左右後麵環視一圈發現這裏隻有自己。隻得迷迷懵懵走了過去,藍衣女子對樂師點了點頭,樂聲隨之而起。葉心一動不動的站著,藍衣女子不耐煩的揮著棍子“啪”的打在葉心的腳下,驚了葉心一跳。
藍衣女子挑著眉微怒道:“會不會跳!”
葉心深吸了一口氣,甩掉腳上的木屐,雙手一合,手指一撚,擺出一個非常驚豔的飛天造型。
清脆明快的琵琶聲中,葉心雙腳緩緩直立起來,直至腳尖最後完全踮在地上,支撐起搖曳生姿的身體。嗬嗬,不疼。葉心臉上微露欣喜之色,整個身體伴著越來越歡快的琵琶音飛快的旋轉起來。潔白的裙裾帶起地上的桃花瓣,飄散的青絲隨風清揚,一雙明亮的眸子似驚似喜。
所有人看得都癡了。藍衣女子暗自竊喜,終於找到一個可塑之才。
樂聲嘎然而止,旋轉中葉心莫名其妙,慣性的轉了一圈後停了下來。一個提著金色大鳥籠的紅衣男子正笑眯眯的站在她麵前,雖說早已經過不少的見怪不怪,可還是驚不住嚇了一跳:這不是那天命人打她又用馬拖她的華服男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