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連新月身邊抽煙,不發一言的陳金榮忽然問:“石煥已經被你害死了?”
王妮看了陳金榮一眼,眼裏的恐慌頓時變得濃重起來,理論上講,這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遠比連新月還要可怕,因為連新月是市長,有些事情不好做的太過分,可這個中年男人不一樣,他的金榮集團之所以發展成現在這種規模,金榮集團的總部大樓下,都不知道埋了多少冤死鬼。
王妮搖搖頭:“死人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他現在在章牟,被我軟禁了起來,徐洪的一些秘密,他已經全盤托出。而且……在我的運作下,用石煥的身份,從市財政局轉走了兩千萬,這件事情,相信徐洪已經有所察覺,並且已經開始想辦法補救。”
陳金榮抽了口香煙,腦袋稍微一轉,便想通了其中關節,哼笑了一聲:“胡長林許給你什麼好處?你能為他辦這種事情!”
王妮說:“市委秘書長。”
陳金榮又問:“那你知道胡長林的一些秘密嗎?”
王妮說:“不知道。”
陳金榮又笑:“哦,原來還不是正規軍,是雜牌軍。”
這句話,仿佛一下戳中了王妮的心髒,眼圈兒通紅,卻還是忍住不讓自己的淚水掉下來,眼裏有悔恨,但更多的,卻是慘淡。
王妮深吸了一口氣,咬著牙顫抖地說:“我們不像你們,根正苗紅,不做雜牌軍又能怎樣!”
連新月不為所動,冷淡地說:“最委屈的不應該是你,應該是徐洪才對。”
王妮哭著問:“你想怎樣?”
連新月歎了口氣,不帶一絲情緒地說:“胡長林就是個不肯退出曆史舞台的甘蔗渣,臨走了還想把東原攪亂……這樣吧,我也不為難你,眼下正是用人之際,但你肯定不能留在我身邊了,去陳口區區政府辦公室吧,至於徐洪那邊,在沒找到石煥之前,他不敢拿你怎樣,我這次先放他一馬,畢竟發展陳口區,用錢的地方很多,咱們市的財神爺可不好得罪,還指著他當一個存錢罐兒呢。”
聽到這番話,王妮的哭聲戛然而止,眼裏盡是吃驚之意。
不敢相信,連新月會這樣法外開恩!
不但沒有將她踢出局,反而讓她平調至區政府辦公室,最重要的是,連新月也沒打算拿她做槍,去將徐洪拉下馬,這到底是為什麼?
就連陳金榮,也有些蒙了,指著王妮道:“就這麼個定時炸彈,你留著她幹嘛?”
連新月淡淡地說:“在我這裏,她也是雜牌軍,沒有任何威脅。況且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像這種小鬼頭,再來一百個我也不怕,反而多多益善。吃飯。”
陳金榮眼珠一轉,詢問:“石煥怎麼辦呢?”
連新月漫不經心地說:“石煥的事情,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王妮插話:“石煥說,茌城有個化工廠老板,跟他的名字隻有一字之差,對方跟徐洪父子,關係很密切,這個人叫石煥平。”
連新月突然扭頭瞪了王妮一眼,原本秋水無波般的眸子,變得十分恐怖,陰冷地說:“我剛剛已經說了,石煥的事情,我不知道,他所知道的事情,我也不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