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之後。
輔國王府張燈結彩,熱鬧非凡,卻是王爺四十大壽,宴請京都達官貴胄。
易乘風這些時日來,但覺園中靈氣漸薄,加之業已築基圓滿,隻待王爺四十大壽之後便告辭離去。他於王府中住了三載,總是有了些情感,旁人不論,單隻小郡主蕊兒而言,卻是當做自己妹子看待了。念到不日便將離開,心中也微有不舍。
更令其苦惱是,自萱兒丫頭入住仙居園服侍他以來,易乘風心中總是靜不下心來。似乎內心之中有所渴望,但又無法名狀。
到了晚間,宴席大開。易乘風心中煩悶,本喜好熱鬧的他反倒推了請辭,自在房中靜坐。
萱兒來問道:“主子,今個外麵這麼熱鬧,您不去看看?”
易乘風道:“今個兒沒什麼興致,你自去看看吧,不用管我。”
萱兒哦了聲,便也退下了。
過了個把時辰,易乘風神念感應到萱兒從宴席回了自己房中,隻是氣息有些混亂。而後竟然聽到園子外頭吵鬧起來,模模糊糊聽得有人喊道什麼刺客、受傷、跑不遠。
易乘風心道:“難道有人行刺王爺?”想到此便走了出去。正遇到門子來報:“仙師大人,皇上親衛說刺客進了我們仙居園,要進來搜查,小的攔他們不住。”
易乘風詫異道:“皇帝今天也來了?”
那門子道:“皇上今天特來給王爺賀壽,也不知怎麼的就遇到刺客了……啊呀,這可如何是好?”
此時早有大批兵士進了園中,舉著火把。當先一員護衛首領模樣之人見易乘風站在門口,大聲道:“奉皇上王爺口諭,搜尋王府,任何人不得阻攔!”
易乘風眉目一皺,忽然想起剛才神念感應到萱兒進門時候的氣息異樣。心中浮起一個奇怪的念想:“莫非皇帝是萱兒行刺的?這卻是什麼事情?”
那護衛見易乘風攔在門口不言不語,眉頭也是一皺,道:“你是王府什麼人,攔在門口?莫非要違抗聖令,阻攔我等?”
易乘風淡淡瞧了他一眼,道:“我仙居園豈是你想搜就搜的地方,都給我回去吧!”
那護衛若在其他地方怕不是早就讓人給拿下易乘風了,但此地乃是輔國王府,永成帝親弟弟所在,見這少年能住在這個別致寬敞的別苑,恐怕也是有些身份的,是以也不敢太過放肆。當下耐著性子道:“這位大人,我等是看著刺客逃進這園子的,大人執意不肯讓我等搜查,莫非……?”
易乘風此刻已展出神念探向萱兒房中,隻感到她依在門邊,似在偷看門外境況。他心中大奇,這一月以來,萱兒溫文爾雅,待人和善可親,行刺皇帝?這事真會是她做的麼?但她現下行跡確實可疑。這個中情況,實在非易乘風所能揣度了。
但他有心偏愛,讓他交出萱兒卻是不願,心道:“我待會且去問個明白。”
既然存了這份心思,他也毫不客氣,當下道:“什麼刺客?我仙居園中沒這號人,都給我退下!”
那侍衛臉現驚容,未料得王府中竟有如此蠻橫之人,竟不將皇帝口諭放在眼中,當下怒道:“你是王府中什麼人?這麼做是要包庇刺客麼?事關聖上安危,你也敢如此托大麼?再不讓開,莫怪我無禮。”說完這句話便聽的園子外傳來一陣呼喝:“皇上駕到!”
那侍衛見皇帝馬上就到,哼了一聲,不再言語,心道:“待會自有人做主。”
不一會,永成帝和王爺一同到來,輔國王爺沉聲道:“怎麼回事,跑來仙居園打擾仙師清淨?”
那侍衛回道:“回聖上,王爺,下官親眼見到那刺客逃到此處。正要搜尋,不料卻被此人阻攔。下官……”他抬眼看了下輔國王爺和皇帝。
輔國王爺皺了皺眉頭,才神情溫和的朝易乘風道:“仙師在此園中可曾見得有刺客來過?”
易乘風依舊淡淡道:“這兒沒什麼刺客,皇上,王爺請回吧。”
永成帝看了看易乘風,朝輔國王爺笑道:“二弟,這便是你所說的仙師麼?怎的如此年輕?”
輔國王爺點了點頭。
永成帝又朝易乘風道:“早就聽二弟說府中有位仙人,一直無緣得以拜見,不想今日卻是在如此境況下想見,真是大煞風景啊。”
易乘風瞧永成帝儒雅溫和,便道:“皇帝既然沒什麼事,便早些回去吧。在下喜歡清靜一些。”這卻是下了逐客令了。
輔國王爺尷尬道:“這……”
倒是那員侍衛,最是不信道家仙佛之說,當下手握劍柄,厲聲道:“大膽,我親眼見到那刺客潛進園中,你這是要欺君麼?”
易乘風冷冷瞧他一眼,正待說話,隻聽的萱兒房門打開,一個略顯虛弱的聲音傳來:“不用找了,我在這裏,不關主子的事……都是我一個人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