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何毒(1 / 2)

有一種很熱很熱的液體從眼角滲出來,和剛才一樣,雖然覺不到,但她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虞盛光抬起胳膊環住他的脖子,把頭靠到他的胸前,這時候她不想再親吻,隻想這樣靜靜得靠一靠他。

申時軼卻哪裏做得到收發自如,少女柔軟的身體偎在他的懷裏,他猶如抵在火山口上,終於還是將手去捉住一團柔軟,盛光有些驚慌,“別躲,別動,”他壓製住了她,低聲,“給我就摸一摸,不然真的耐不住……”

盛光的臉再度紅了,出於少女的拘謹保守,她當然是想推開他的,可是從對方的言語動作,她能感覺到他真心的疼惜,以至於覺得哪怕忍受住這種羞怯,去稍稍滿足一下對方也是可以的。申時軼卻哪裏能夠得到滿足,她聽到他在自己的耳邊呼吸越來越濃重,然後隱隱罵了一句,是個髒字,掀開帷幔,下了床。

“你怎麼了?”

她掀開帷幔的一角,見申時軼背對著她站在地上,仰起了頭,一手叉腰,一手去擦自己的臉。

紮姬夫人吃飽了夜宵,重新溜進寢閣。她看見申時軼,正想過去再蹭一蹭表達一下感謝之情,卻停下小爪,歪過腦袋,那男人鼻子下麵一道紅紅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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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人已經懂得給馬蹄上掌,加上包了厚布,因此球杆將冰麵敲碎,雖然到處都是冰碴,但並未對馬匹造成什麼傷害,隻有飛濺起來的冰末將兒郎們的臉有的劃傷了,但在激烈彪悍的馬球場上,這點兒小傷算得了什麼!

申時軼打的是前鋒,因為霍煌的加入,本來他配合慣了的一個後翼被頂下場,一時整個隊伍都不太能習慣。

終於又一個球偏了,申時軼縱馬到霍煌身邊,“你若是再不行,就還讓原來的人上。”

霍煌活動了下肩膀,他勒著一根額勒,更顯出眼底深處的血光,“某在晉中,規矩和這邊不大一樣,別急,不會拖你後腿。”

申時軼冷哼,回轉身,霍煌在馬背上看著他笑,“你若是欲求不滿,某倒願意陪你玩玩。”

申時軼似是沒聽見,黑馬走了約莫七八步,他突的左手向後一甩,小球帶著冰碴子箭一般向霍煌襲來,不用回頭,那小球就像長了眼,劃過一道弧線,直直向他麵門撲來。

那霍煌卻也像是做好了準備,當的一聲,用杆勺將球就勢落地扣住,半彎下腰揮擊,小球複向申時軼襲去。

申時軼這邊上已轉過身,也將球迎麵擊扣住,前麵是對方球門,後麵是己方球門,他與霍煌兩個人在空中對視一眼,駕馬向前衝去,霍煌卻也是向前,沒有與他對攻,同向對方球門奔去。兩個人你來我往,小球在地下空中來回傳送,他兩個都是馬上高手,又都精通武藝,因此這一翻定點配合十分好看,眾人看的眼花繚亂,不禁高呼痛快,最後球到球門處,申時軼本執杆帶著球的,那霍煌卻冷不丁伸杆來取,兩人球杆擊撞到一處。黑馬一聲輕嘶,仗著膘肥體壯,側身踩著小碎步,寬翹的屁股硬將霍煌的馬擠到邊去,申時軼微微側身,勁臂一展,小球輕輕落入網袋。

其他人皆在賽場外鼓掌叫好,申時軼將馬調轉過來,正對著霍煌,“不準你打她的主意。”

霍煌似笑非笑,喑啞的聲音道,“誰?”

申時軼冷笑,霍煌道,“難道陛下已經將郡主許給你了?你既要得她,我也要得。你將她調理的好一點,說不定我還會感謝你。”

他說起虞盛光時那一種意、淫的嘴臉,申時軼登時大怒,揮杆向他擊來,霍煌輕輕鬆鬆避讓過了,到他身側,“你我心態不同,二郎,你已經輸了。”說罷大笑,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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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盛光將胳膊從案上收起,對麵的彌安問她,“郡主這兩日覺得怎麼樣?”

今天是彌安國禪師最後一次為她親自紮針治療,那兩名女醫已經學會了穴位和力道,可以接替上手。

“這幾日有勞大師了。”盛光答。

彌安道,“郡主年紀雖小,突然遭此劫難,這一份沉著的定心實屬難得。”

虞盛光沒有說話。

彌安繼續道,“心生種種法生,心滅種種法滅。所謂感覺,不過都是相由心生,郡主現下這般,倒是參禪的好時機。”國禪師的聲音低沉溫柔。

虞盛光有些意外,抬起眼。彌安這是什麼意思?

彌安又道,“聽聞郡主師從薑無涯先生,我的長輩大人,卻也與無涯先生有過淵源。”他音線柔和,吟經時常如歌唱,這樣子緩緩說來,果然娓娓動聽。“為故人故,我有一言,要勸郡主,不知當講不當講。”

虞盛光道,“請講。”

“郡主如今正值芳齡,慕少艾乃人之常情。那西平郡王英俊倜儻,人中龍鳳,郡主以青眼許之實屬長情。然則,若是郡主能將你那雙漂亮的眼睛再往旁邊看一看,那一顆純潔的心再稍等一等,說不定有更好的選擇,就在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