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年靜靜得說道,“我今之心,唯有二願,其一是以己之力,匡興申氏,其二,”他看向遠方,是洛陽的方向,他沒有再說,那當然是——
娶回他心愛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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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多日,新婚的崇元公主和駙馬濟寧侯終於雙雙同時出現在殿堂之上。
大晉與東、突厥正式結盟,蕾拉公主亦盛裝出席,她走到虞盛光身邊,向她行禮道,“公主殿下,請再次接受我和我臣民們的謝意。”
虞盛光扶起她,蕾拉藍黑色的眼睛瞥到不遠處的霍煌,眼裏閃過複雜的神色,終是黯然,“公主,”她向虞盛光道,“您在我最危難的時候向我們伸出了援手,如果以後您有需要我們的地方,請盡管開口。”
“謝謝你。”虞盛光向她致謝。
霍煌站到她的身側。
虞盛光保持著身體神情不要過於僵硬,霍煌目帶探索得看了看她,還有剛剛離去的蕾拉公主,“我竟小瞧了你們。”他低聲道。
“大人什麼意思?”
“突厥人野心勃勃,毫無信義,千年來是中原的世敵宿仇,心腹大患,不能蕩平滅之,竟毀在你兩個女子手裏。”他聲音低而冷淡,“公主以後還是少問政事的好。”
虞盛光道,“人當順勢而為,強去造勢,乃至要用陰暗的手段,是為不仁不義,不能長久。本宮覺得,對一個真心來投誠的人和民族,不管他們以前如何,在當下,接受他們是最好的選擇。”
霍煌低低笑了,湊到她耳邊,“公主的小嘴兒不僅甜,而且能說會道,我竟真的小瞧了你呢,殿下。”
兩個人的情狀落在眾人的眼裏。
小公主純潔纖秀,雖綰起了婦人的發式,但仍是亭亭的少女的模樣,她臉色有些蒼白,雙手交握在腹前,舉止難掩僵硬,濟寧侯勁瘦陰鬱,臉上幾乎從未有笑容,即便他這樣湊在公主的耳邊與她說話,那樣子依然是極其陰沉冷淡的,他二人哪裏像一對新婚的夫妻。
一個婦人向旁邊的女友,“公主看起來很緊張的樣子,看她的手握的,她怕濟寧侯大人?”
那被問話的婦人回,低低的,“喏,你別傳說,我也是聽宮裏的女官說,他二人新婚之夜,殿下整整三天沒有起床。”
“嚇!”那先一人聽到這等宮中秘事,亮了眼,半晌搖頭,“嘖嘖嘖,濟寧侯多年行伍,哪裏懂得溫柔,公主的身子——嚇,還是太纖弱了些。”
“你們懂什麼,”另一個婦人加入談話,眼神慵懶得覷向上方,“就濟寧侯大人這樣的男人,才夠味兒呢,若他願意,我倒是想和他弄一場。”說話間媚眼如絲,“不知道他那什麼的時候,是不是也這樣冷著一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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