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煌晚間回來,見虞盛光正伏在案上讀書,她從小應當被教導得很好,這樣一個人獨處時坐姿也很端正,是一名淑女當有的樣子。樂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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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牧今天來了?”他問,緩步走上前。
虞盛光聽到他的聲音,扶在案子上的手頓了一下,“是,”她淡淡道,眼睛重新回到書卷上。
霍煌走到她身邊,雙手輕輕按著她的肩膀,湊到耳邊,“我不喜歡你和他們走的太近,公主。”
少女的身子微微收著,似乎自他進來,她就一直處於一種緊張戒備的狀態,霍煌嗤得一笑,按著她雙肩的手再微微加重力道摁了摁,直起身。
“大人和彌安在一起,又是想做什麼?”
虞盛光抬起眼,直視向他,她的眸子黑白分明,澄透極了,似乎這個世界在她眼睛裏隻有黑,或是白,霍煌看著她,這樣認真的、天真又純潔得像藍天上的雲朵似的小姑娘,下腹那裏自然就升起一股騷動,欲|望像沾了鹽水的鞭子一樣,又快又準得突然就擊中了他,他的手再落到她肩上。
這一下是充滿暗示的,虞盛光忙向後撤,躲避過對方壓下來的嘴唇,“霍煌!”聲音裏飽帶著驚疑,不知道對方為什麼,她把這一切都歸結為惡意。
少女的抵擋沒有用,三兩下手臂就被扭住了鎖到身後,她坐在榻子上被迫直起身,仰起頸子與他親吻,對方的嘴灼燙而粗野,含著她的唇瓣吸咬著,虞盛光又嚐到了銅鏽一樣的血腥味,她胃裏麵在翻滾,被翻過身子的時候手一揮,打碎了案上的杯子。
她覺得眼睛裏刺痛起來,“你是畜生嗎?”回轉過頭,對方是剛剛下值,隻解了外麵的大氅,裏麵的布甲甚至還好好得穿在身上。
霍煌將她抱起,貼向自己的後背,她輕軟華美的絲裙落在他堅硬的布甲上,小公主真的是他遇到過的最弱也最沒有力道的對手了,他可以輕易得就殺死她,或是撕碎她,她當然是純潔美好的,所以大家都想要。這女孩還是太天真,他不認為如果那些人得到了她,會將她像仙女一樣貢起來,維持她純潔的模樣——他們必也會如他這般,將她鎖在懷裏,任意得占有戳戮。
難道甜言蜜語,虛情假意,就額外賦予了這行為本質的正當性?
霍煌抿緊嘴,進去的時候頭腦裏甚至有瞬間的窒息一樣得緊繃,他大聲喘息著,黑暗的眼睛裏血腥燥熱的火在燃燒,這小女孩像是雲朵一樣包圍了他,而玷染她、把她弄髒的滋味真的是好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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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廷嚴密封鎖了女皇中風暈厥的消息,但霍昭一連幾天沒有接見大臣、也沒有在公開場合露麵,還是引起了大家的猜疑。
霍昭雷霆手段,積威甚重,大家一時倒也不敢往病裏猜,反而是盛傳的她這幾日一直與國禪師彌安在內幃廝混,這樣的說法更令人信服。
彌安如今越發坐穩了女皇內宮的第一人,他與霍煌一向交好,他的獨一無二的盛寵地位,讓本就掌握宿衛大權、又娶了女皇的義女崇元公主的霍煌,勢力更是更上一層,如日中天。
同樣身為霍家人的霍既定,還有楚國夫人的女兒臨江林王妃,卻實在難以以霍煌現下的得意與有榮焉。
鎮國公家宴,近日來一向低調沉默的霍既定出現在了宴席上。
席上都不是外人,霍、林、杜家,都是與霍氏有關的姻親中的重要人物。
林王妃性子最燥,眼見著霍既定、自己的哥哥鎮國公世子林元偉都一幅霜打的茄子一樣,那氣就不打一處來,“哥哥們怎麼都不說話?難道就看著那個白眼狼如此得意?”一想到霍煌是利用著自己母親留給他的勢力人馬突襲上位,她就耐不住牙根裏發脹的恨,“呸,”她憤憤得罵,“他祖父本就同我們不是一個母親,被自家的狗咬了——這樣的下流種子,當初怎麼就沒給一把掐死,還讓他溜了縫,去軍營裏建功。”
“說起來,”林王妃的哥哥、也是林頤的父親林元偉卻是個紈絝性子,一向不問這些事的,他慢騰騰飲了一口酒,施施然道,“霍煌的祖父——”他湊到霍既定的身旁,“他才是原配嫡子吧,嘖嘖……”
林王妃深恨哥哥的不著調,向霍既定,“就算家族裏以前對他不好,但你看看他入京以來幹的這些事——是踩著自家人的頭顱鮮血往上爬啊!引狼入室,真的是引狼入室!他把哥哥您、我母親,咱們大家夥兒全騙了,他想做什麼?啊?陛下怎麼就這樣得信賴重用他,還有崇元那小賤人,勾完了這個勾那個,彌安那狗賊,賊眉鼠眼的,都不是好東西!”
林王妃的憤怒,本來離女皇最近、最應當風光的是他們才對,她像是丟失了寶物的原主人,對著那一幫竊賊無能為力,隻能憤憤不已。
她高亢的聲音落地半天,宴席上都有些尷尬的沉默了,杜元偉等人摸著身旁的女伎不做聲,過了半晌,霍既定才開口道,“當務之急,是把姑母想辦法趕緊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