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桃咦了一聲,她分明一臉“你在坑我”。徐風道:“我何必騙你?騙你有什麼好處?傻丫頭,術峰宗主肯收你,還不快快拜見師傅。”
蘇桃明白這可是個好機會,她連忙要行禮,但看著上麵四位端端正正的“大佛”,她卻不知道要拜哪一個。驀然蘇桃明了,她對著裴江行了三拜之禮:“弟子蘇桃拜見師傅。”
“咦?你怎的知道我是你師傅?”裴江問了個傻問題。蘇桃無奈道:“師傅,你笑成那個樣子,我不想知道也不行。”
“誒,嘿嘿,這個,為師高興嘛。”裴江想既然今日自己收了這樣一個好徒弟,這般的吊兒郎當也不可以。於是裝作板起臉道:“好了,如今你入了我術峰門下,就是我門下弟子。倘若有誰敢欺負你——”裴江拉長了尾音,無一例外見到三位宗主臉一黑,他在心裏又暗自地偷笑,“就跟為師說,為師一定幫你還回去!”
這老頑童真有趣。蘇桃方才借著五靈陣吸取了靈氣,當下頭也不暈,胃也不疼了。她恭恭敬敬地又拜了一禮:“多謝師傅。”
“快快起來。”裴江虛扶了一把。那蘇桃剛站起來,褚雲義就問她:“蘇桃,雖然你如今成了術峰弟子,但我必須問你一件事:你為何要到無峰去?”
“因為我是廢靈根,想來各位宗主必然不會收下我,所以我就想到無峰去碰碰運氣。”蘇桃一板一眼地把準備好的說辭講出來。
“那我再問你,你在無峰,看見了什麼?又做了什麼?”
蘇桃張了張口正要回答,但那些回憶霎時間湧上腦海。她沉默了半天,最終無法地閉眼,咬牙道:“我……我什麼都沒有看到。”
“撒謊!”仇無常拍案道,這一下氣力之大,嚇壞了蘇桃,“倘若你沒有做了什麼,為何無峰崩落?!你快點如實招來,莫要我等逼問!”
他的目光炯炯,發須倒豎,麵如羅刹,將蘇桃嚇得退了幾步。蘇桃絞著衣服,死死地閉著口,不肯透露一絲。
“仇無常!你做什麼嚇我的徒弟?!”裴江見狀也和仇無常拍案叫板,方一怒起,轉身再安慰蘇桃時又換了一副和藹的模樣:“小徒弟,你莫要怕,告訴師傅,你究竟在無峰見到了什麼?”
蘇桃思忖著要不要將紫府靈境的境遇說出來,胸前便一陣發熱。那竹簡化作的殘卷被她藏在胸口,此刻竟然如燙手山芋,灼燒著蘇桃的胸膛。蘇桃暗裏叫苦不迭。她對上裴江的眼神,一陣愧疚,但依然守口如瓶:“我……我真的什麼都沒有看到。”
話音剛落,那灼熱就褪了下去。蘇桃這才知道,原來是這殘卷不願讓她說。這答案雖然讓蘇桃免受灼燒之苦,但卻將褚雲義激怒了。他當下從椅子上彈起來,那柄曾經救了白芷傷了陸子桐的寶劍此刻出袖,直往蘇桃飛去。蘇桃嚇得不敢動彈:他這是要殺她麼?!
“褚師兄莫要心急!”隻聽一聲喝聲,法峰宗主用一道法術擋住了褚雲義的劍。而裴江方才已經暗自在小徒弟的腳下設了一個保護的陣法,饒是那柄寶劍當真刺向蘇桃,蘇桃也不會受傷。
“你們——”褚雲義怒形於色,“你們一個兩個這是做什麼?!倘若不能找回師祖留下的璿璣盒,我們有什麼顏麵當任這五靈宗主一位?!”
那四人一聽,臉色驟變。他們麵麵相覷,裴江最先是愁眉苦臉地同蘇桃說道:“小徒弟,這事師傅幫不了了。這璿璣盒乃五靈宗鎮峰之寶,從師祖那就傳下來的寶物。這次無峰崩落,連著璿璣盒也不見了,所以……”
褚雲義的一個眼神,就讓裴江噤若寒蟬。
“哼,要不是你將那璿璣盒交給別人,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仇無常啐道。
柏景洪也跟著責備道:“是啊,褚師兄,為何你要將璿璣盒交給弟子?”
“這……”
原來當時褚雲義拿出來的那個盒子就是璿璣盒。蘇桃明了,這璿璣盒,鎮峰之寶不見了,老頭子們當然記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也怪不得他們這麼急著逼問自己。蘇桃摸摸鼻子,胸口的殘卷又在發熱了。
不過這次卻是很溫暖,沒有疼痛。蘇桃覺得從胸口到丹田彙聚了一股靈力,讓她渾身舒展,就像早春的樹木,生機勃勃。
蘇桃大膽地猜想,璿璣盒裏放著的,會不會就是殘卷?但是殘卷被她拿走之後,那個盒子到了哪裏去了呢?
當真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這……”褚雲義支吾了半天,終究是大歎一聲,“哎,我當初怎麼知道那就是璿璣盒呢?我以為那裏頭放著的是第二場試煉給獲勝山門的獎勵,怎麼就……就變成了璿璣盒了呢?”
“那拿走璿璣盒的弟子怎麼說?”柏景洪問。
“我本是要讓他將東西帶到洞室中,沒想到那洞室居然塌了!這下子不但第二場試煉不能進行,那璿璣盒也不見了。”
“洞室?”柏景洪忖道,“莫非是後山的‘紫府’?”
蘇桃的眼皮跳了一下,紫府,這兩個字太熟悉了。
“那是當初師祖修煉的地方,怎麼好端端的就塌了呢?你又是如何發現璿璣盒不見了的?”柏景洪道。
“璿璣盒被師祖設下的九九八十一道屏障護著,一般人不能靠近。不過,這世間能夠通過屏障拿走璿璣盒,又不動聲色的人,隻有一個人……”褚雲義說罷搖了搖頭,“不可能,不可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