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你的被褥我都整理好了。這本入門心法你且拿去看看,倘若有不解的地方再來問我,不必客氣。”

與蘇櫻共處一室的是個大她幾歲的師姐,待人溫和,對蘇櫻無微不至。蘇櫻拿過那本入門心法,翻了翻,上麵全都是注解和補漏。蘇櫻感激地說道:“謝謝師姐。”

就在蘇櫻詢問山門門規的時候,她們腳下一股震動將二人震倒在地。蘇櫻扶著床沿,她往天空望去,那裏正有一道金光破天驚雲,之後金光消逝,蘇櫻忽覺一陣揪心。她抓著,指骨泛白。

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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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桃渾渾噩噩地醒過來,她的頭疼得厲害,眼前的事物都帶著重影。她翻身想要為自己倒一杯水,誰知撲倒在了桌上,那茶壺被她掃落,碎了一地。聲響引來了人。蘇桃模糊中被扶著喂下了一杯茶,她睜開眼,對來人說了聲氣若遊絲的“謝謝。”

“桃子,你前兩日去了哪裏?你不是去靈峰了嗎?怎麼……”

蘇桃猛然推開了撫著她的蘇櫻,蘇櫻踉蹌地撞在門上,蘇桃靠著桌子,微喘著說:“出去。”

“桃子……”蘇櫻沒想到蘇桃這般的疏遠她。

蘇桃一看到蘇櫻就想起了那些令人惡心的場景,她捂著胃嘔吐,但因為她已經兩三日沒有進一粒米,吐出的盡是些酸水。胃空了,人也空了,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吐什麼。蘇桃斜睨了一眼蘇櫻,又說了一遍:“出去。”

蘇櫻站著不動。

徐風趕來救場,彼時蘇桃和蘇櫻僵持著,徐風見蘇桃臉色不對,蘇櫻也是執拗地不肯離開,他想這二人這麼對著也不是辦法。隻好一把撈過蘇桃,對她說:“你醒了也好,宗主要見你。”罷了又對蘇櫻說:“你先回去吧,你妹妹受了傷,一時半會好不了,發點脾氣也在情理之中。”

“受傷了?”蘇櫻又忙著要看蘇桃的傷勢,蘇桃一時乏了不願與她做戲,又因為幻境的事情對她心存芥蒂,於是拍開她的手淡淡地說,“我沒事,你回去吧。”

“可是……”

“回去吧蘇櫻。”徐風道,“宗主還在等著。”

蘇櫻靜靜地立著,她機械地點點頭,“好吧,那我就晚些再來看你。”蘇櫻正想吩咐些事情,瞥見蘇桃鐵青的臉色,也不好說什麼,低著頭就走了。

“你怎麼對你的姐姐這麼冷淡?”徐風問。

“不管你的事。”蘇桃此刻對誰都懶得應付,“不是說宗主們要見我嗎?快走吧,別耽誤了。”

徐風對蘇桃一時冷一時熱的態度摸不著北,他原本以為這個孩子隻是聰敏和精怪了些,沒想到這麼複雜。那個叫蘇櫻的孩子也是。兩姐妹都是怪人。

兩人一同到了五靈殿,褚雲義四人端坐著,登高臨下地朝蘇桃投去一眼。除了裴江對這個剛剛收下的弟子頗喜,對她笑了笑之外,其他人都是不冷不熱。尤其是褚雲義,蘇桃一來他便令道:“跪下。”

蘇桃消化著這句話,良久,蹙眉:“我為何要跪?”

“你破壞師門規矩。”

“師門規矩?”蘇桃不卑不亢,張口辯駁,“敢問宗主,我是哪個門的?又是師承何處?”

“入了我五靈宗,就是我五靈宗的弟子。你破壞的,是五靈宗的規矩。”褚雲義振振有詞,他見蘇桃不跪,怒氣橫生。隻見一道光射向蘇桃的膝後,要逼迫蘇桃跪下。誰知另一道光打去了褚雲義的法術,裴江不以為然地笑道:“我這個做師傅的都沒叫她跪,褚師兄,你們湊什麼熱鬧?”

“老頑童!今日可由不得你鬧!”仇無常喝道。

“我怎麼鬧了?師傅幫徒弟,天經地義!”

“你!”仇無常真不願意認這個人是同門!

“好了,你們二位,就不要吵了。”柏景洪又出來打圓場。裴江和仇無常有了台階,也就順勢而下不再爭執。裴江的表情明晃晃地寫著“這是我的徒弟,誰敢欺負?”仇無常則一臉“莫要問我,與我無關”的字。褚雲義在一旁踱量著蘇桃,見她不論發生何事都不變顏色,頗有大家之風。心中想到她畢竟是五靈宗的弟子,自己太過嚴厲了,也不好。

他怎麼猜得到蘇桃是因為昏迷了太久,這會還沒回過神來,褚雲義方才那一下她根本不知道。

“罷了,來人,布陣。”褚雲義道。

布陣?布什麼陣?蘇桃的頭疼緩解了些,她見一個小型的五靈陣落在自己麵前,不解地問道:“這不是那日的……五靈陣麼?不是測過了嗎,怎麼又要測一次。”

“上次不準。”裴江道,他相信這小丫頭不是廢靈根。

“又要再測一次?”蘇桃勉為其難地走上去。上次她昏迷了,不知道這次還會不會。可是宗主們的話,她總不能不聽。

蘇桃照著上次的感覺,吸收著四周的靈氣。這時一株長在牆角的小草,受到靈氣熏染,竟然蓬勃地生長起來,高了足足半米。而五靈陣化作了綠色的陣法,生機從陣法中央散開。這些變化都落在了裴江的眼裏,他滿意地咂嘴,朝仇無常投去得意的一笑。

十成十木靈根,純木之體。

裴江笑得嘴都合不攏,而最為不爽的當屬仇無常。蘇桃見他們的反應各異,心下詫異:自己不是廢靈根麼?一個廢靈根,值得他們這麼歡喜?徐風看得明白,他對蘇桃喜道:“丫頭,你不是廢靈根,你是純木之體,十成十的木靈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