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流著口水打盹的胡嬈娃被崔敖陽用力的踢了一腳,一個挺身竄了起來,卻痛呼著抱頭蹲下來。
“公……公……公……什麼事啊?”眨著淚眼,胡嬈娃揉著被車頂撞痛的頭頂問。
“什麼公公?是公子!再叫錯就把你吊起來抽十下鞭子!”崔敖陽恐嚇地道。
一想到崔敖陽那根呼呼生風的烏鞭,胡嬈娃捂著嘴猛點頭。
“你說天靈山山腳下有一個村子,快到了麼?”用扇子將車窗上的簾子挑起來讓胡嬈娃向外看。
爬到車窗前向外看,胡嬈娃興奮的點點頭,“快到了,我都聞到天靈山特有的味道了!”
崔敖陽將胡嬈娃往旁邊一推,放下車窗簾子嗤笑道:“特有的味道?什麼味兒?”
被推得滾到一旁的胡嬈娃一點兒也不惱,趴在墊子上笑嘻嘻的托著腮道:“山上的南坡種了一種花叫鈴鈴花,花香淡淡的很好聞,我在山上時在山頂種了一片花田,後來虎後來了非常喜歡這種花,就在南坡種了好多……這就是天靈山的味道。”
見胡嬈娃說得美滋滋的入迷,崔敖陽竟對那鈴鈴花感興趣起來,是什麼樣的花兒竟然讓這隻小狐妖如此的喜歡,提起來臉上和眼中的光彩令人無法移目。
主仆二人正在車內閑扯著天靈山上的趣事,就聽到車夫的歡呼聲,“公子,前麵有村子啦,我們可以借宿一晚。”
進了村子剛好天還沒黑透,胡嬈娃指揮著車夫將車子駛到村西頭最靠裏麵的一戶農家院前停下,也不和崔敖陽打聲招呼便跳下了車,提起羅裙就往院子裏跑,把慢悠悠下了車的崔敖陽嚇了一跳,若不是漸暗的天色迷蒙了人的視線,胡嬈娃那露出一小截的尾巴定是讓人發現了!
跑到茅草屋的門前,胡嬈娃伸手輕拍著門扉喊道:“陸姐姐,開門啊。”
崔敖陽和車夫站在籬笆院子外,看著胡嬈娃叫門。
門很快就打開了,隱約中一名女子步出了茅廬,和胡嬈娃說了兩句什麼後兩個女人抱在一起跳起來。
這鄉下村野的女人就是活潑得很,若是在京師長安的各大府裏,就算是再親再好的姐妹、朋友,見了麵也是先施禮再敘舊,這種抱作一團亂蹦亂跳的倒和那些個下人婢女很像。
不過,那名女子也是妖嗎?不然怎麼會和是狐狸精的胡嬈娃如此親熱。
正思量著,胡嬈娃已經拉著那名女子來到了眼前。
“陸姐姐,這位就是我家公子,姓崔。我是要隨她一起去……去……”去哪裏?胡嬈娃這才發現自己竟然都不知道崔敖陽要帶她去哪裏,主子的家住在哪兒啊?
“京師長安。”崔敖陽替胡嬈娃接下話來,朝那位陸姑娘施了一禮。
雖然暮色已濃,但崔敖陽還是好眼力的將陸姑娘打量了一番,並訝異於在這鄉村之地會有這麼漂亮溫婉的女子存在,那眼中的慧黠與身上淡雅的氣質是粗布衣裳所不能遮掩的光華。
“崔公子。”陸姑娘盈盈還禮,起身後微微一笑道,“小女子陸盈秀。若是公子不嫌棄就在我家住一晚吧,算是盈秀報答公子對表妹嬈娃的照顧。”
表妹?狐狸中也有姑表親?看來,妖怪的世界與人類無異啊。
可眼前這位陸姑娘怎麼看也沒有一丁點兒的妖氣,倒像是哪家落迫的千金閨秀。
將車夫和崔敖陽迎進院子裏,陸盈秀先進了屋子將燈點上,然後率先拉著胡嬈娃進了茅草屋。
崔敖陽猶豫了一下,看看已經全黑下來的天色皺眉進入茅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