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扇幾乎每天都會把這樣的話說上一遍,我快要瘋了!醫生說,她太在意那件事,才會出現這樣的幻覺,隻要我順著她的話表示認同,她的病情少了刺激,心情保持愉悅,也許能夠多活幾年。
秦媽媽說,秦扇的生命攥在我的手裏,我責任重大!但我始終放心不下心心,直到後來,我知道她有了寶寶。我想約她見最後一麵,自此之後,她是別人的妻,我是秦扇的夫,此生再無交集。
可哪裏料到,她竟然小產昏迷,想起那天她倒在我懷裏,我便夜不能眠。秦扇何其敏感,我隻一個翻身,她便清醒過來,尖銳的問我發生了什麼事。
我懷疑秦扇人格分裂,卻自始至終不敢向醫生求證。如果因為愛我,讓她精神分裂,我是罪魁禍首。她的病情已然時常反複,怕會刺激她的病情惡化,在她提出要去看心心的時候,我和她一起,甚至在發現心心睡著了之後,複述了一遍秦扇之前說過的那些話。
的確如我之前所說,心心無論是幸福與否,都和我沒有關係了。聽說她和杜辰淵離了婚,不再是誰的妻,而我,卻始終是秦扇的夫。
到底不能那般輕易就放下,自從某次偶然看溫桁的報道,無意中看見過她的身影之後,我便因為她,成為了溫桁的粉絲。她回國我知道,她帶著個小女孩子,也許是她和溫桁的孩子我也猜測過,隻是從未朝她靠近罷了。
五年後再見麵,卻是在秦扇彌留之際。
秦扇已經瘦得脫了人形,從二十歲到如今,十多年過去了,秦扇當了我六年的妻子,我不能讓她在彌留之際,還因著我對心心的心意而生疑。我把心心放到了心的最角落,即便見麵,也隻當是數年不見,曾經相識過的學長,或是普通朋友。
秦扇的喪禮上,她比我還要難過。無論如何,在她的心底,秦扇都是一路陪伴著她成長與歡笑的那個人。她就是這樣,一旦給出了一顆心,便是給得徹徹底底,毫無保留。
時隔五年,她又一次和杜辰淵走在了一起,她和他,似乎是真心相愛。我不禁自嘲,那麼,和我在一起的那兩年,不是愛麼?她在我麵前始終不敢做真實的自己,在她的心裏,我估計不過是她想像中的愛人罷了。
卻還是管不住自己的心,時不時關注著她的一切,瑤瑤參加比賽的時候,送她回家,她第一次在我麵前卸去所有偽裝,自然的笑,自然的說話。卻不知道,這一刻的自然,我等了這麼多年。
無論如何,上天待我不薄,能夠這樣說話聊天,已經是值得慶幸的事情了。
我沒料到的是,杜辰淵會來找我。他推心置腹的對我說:心心,交給你,我很放心,你愛她,不亞於我。
我不知道他是怎麼發現這個秘密的,或許是秦扇無意中說了真話,恰巧他聽見了,也或者是別的途徑。但我想知道,他為什麼把心心托付給我,而不是自己守護她,或者交給陪伴了她五年之久的溫桁。
杜辰淵說,因為她愛你,不愛溫桁。
我想這句話,是我這麼多年來聽到過的最好聽一句話。杜辰淵說:她愛了你很多年,即便我們結婚又離婚。
杜辰淵說:知道你是因為秦扇的病情才和她在一起,我為你和心心的錯過感到惋惜,所以,這次機會,你好好把握。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將心心交給我,但我看得出來,心心已經不愛我了。或許早年間是愛過的,也或許從來就不曾愛過,對我,不過是仰慕,或是莫名的年少時的好感罷了。
我不打算對她做什麼,讓她認為我和秦扇相愛,也是一個很美的故事,不是麼?
隻是這份秘密終究沒能保守住,她看見了我錢包裏放著的她的照片。當時我就在想,我為什麼要留著她的照片呢?我和她注定不能回到過去了,又何必讓她心生困擾?
即將發生車禍的那一刹那,我隻有一個想法:用我的生命去愛她!我伏在她的身上,承受了大部份的撞擊力。
昏迷的時候,我聽見她在床邊說話,她很自責內疚,她竟然說我是不想見到她才不願醒來。我有多費力讓自己醒過來,就隻為了再看見她!
當我終於清醒,卻也明白了,我給她造成的困擾,不如就此終結,我以一個全新的陸希蒙麵對她,重新和她相識,重新和她回歸到最普通的朋友的關係,我跟她說“謝謝你”,有禮而疏離。
心心,生如夏花的你,一定要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