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也許可以消磨一切,但是有些人,有些事,是我們用盡一生都無法忘懷的。但是人的一生,相對於曆史的長河,又短暫的不值一提,終有一刻,我們都會被曆史忘記。
安葬了母親,鄒衍的生活似乎迎來了短暫的平靜,每天可以陪著父親和小姨。隻有一件事偶爾會帶給他一絲惆悵,斷劍。他不知道在將來的某一天,如何去麵對自己的師傅。
“鄒衍,吃晚飯了小姨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他們又住回了以前平靜的小院。
“哦,知道了,這就來鄒衍口中答應著,放下手中的斷劍,也許是一走神,右手拇指不小心被劃破,殷紅的鮮血點點滴滴。一聲清嘶,鄒衍隨即用左手掐住了拇指,放下斷劍,來到門口,林婉正在門口麵帶微笑望著他。
“走吧,去前邊,那把劍,先別想了,過幾天我們回家去找爺爺,讓他想想辦法,能重鑄也說不定。“這一句話,似乎讓鄒衍混身通暢,是哦,為什麼之前沒有想到重鑄道天劍呢,隨即又是一股神傷,道天劍,如果真的並非凡品,那麼重鑄,又談何容易。鄒衍甩了甩頭,跟著林婉向前院走去。
“婉姨鄒衍欲言又止。
“嗯?”林婉回過頭,靈動的眸子望著鄒衍,好似一汪秋水,清澈見底。
“這幾年,你都還好吧?”雖然鄒衍早就想問,但一直也沒有開口,三天來,都是大家在聽鄒衍講述著他的經曆,別人都是聽得多,說得少。鄒衍卻一直沒有放下對當年那個帶著他玩耍的小姨的關心,這會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詢問。
林婉又是微微一笑,輕輕的一“嗯“,旋即開口道,“還好吧,當年你被師傅帶走之後,大家找了你一個多月,雖然沒有人怪我偷偷的帶你出去玩,可爺爺還是覺得我不合適再留下,要帶我回去,我當時心裏自是不情願,可是每每想起你,我就很難過,爺爺在這裏住了十多天,終於還是把我帶回去了
“回到家裏,爺爺倒是經常陪我,教我一些功法知識,後來爺爺又請了教師,教我一些知識,這幾年雖然過得乏味,卻也總算過來了
“哦,那就好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著,已經來到了廳前,鄒雲海見兩人來到,招呼兩人左右坐下,看了鄒衍一眼。
“鄒衍啊,你外公家下午帶來消息,說本來是希望能接你母親回去安葬,既然這邊已經辦妥了,這件事就暫且擱下了。後來聽說你回來了,希望過幾天你能到外公家去住些天。你知道,你外公膝下無子,隻有你娘,那麼你外公這一枝可能需要你來繼承
“嗯鄒衍靜靜的聽著。
“三叔什麼時候這麼大方了?”聽到這裏,林婉一撇嘴。“不會是又有什麼新花樣吧
“哎”鄒雲海歎了一口氣,“怎麼說也是長輩,你外公不在了,你過去拜拜也是應該的
“知道了,爹
“嗯,你也剛回來沒幾天,我跟你三外公派來的人說過了,過些天你的身體好些,我親自送你過去
“好,那我也跟你們一起回去,有什麼事也可以讓爺爺幫忙林婉對鄒衍的關心,似乎又回到了小時候。
“嗯,有你小姨跟著,我也放心多了。先吃飯吧,這件事以後再說
三個人開開心心的吃過了晚飯,林婉拉著鄒衍去下棋,說起下棋,鄒衍幾乎一竅不通,戰過三盤結果一敗塗地,鄒衍垂頭喪氣的樣子使得林婉樂不可支。
“算了,哈哈,好好的跟阿姨學些日子,你就不會敗得這麼慘了鄒衍無奈的點點頭,常聽人說,一子落錯,滿盤皆輸,可是在對陣林婉,鄒衍幾乎子子落錯,看來想贏是沒什麼機會了。看了看鄒衍,林婉又是嘴角掛起了微笑。
“小姨吹支曲子給你聽怎麼樣?”
鄒衍一愣,“哦,沒想到幾年沒見,婉姨倒是多才多藝了,不是小時候為了騎木馬和我爭吵的小姨了呢
林婉聞言,俏臉卻也掛上一抹羞紅,紅蘋果更顯得粉嫩欲滴。不理會鄒衍的話,林婉取出玉笛,輕啟朱唇,悠揚的笛聲隨風飄蕩,時而婉轉,時而哀怨。鄒衍輕輕閉上眼,隨著笛聲飄遠,似乎來到了杳無人煙的山穀,參天古木,涓涓溪流,小鳥在枝頭歌唱,蝴蝶在花間飛舞,讓人流連忘返不覺夢中。笛聲忽然一轉,變得極為高亢,鏗鏘陣陣,鄒衍似乎披甲執搶,立於萬軍陣中,英雄豪氣,噴薄而出。隨著林婉的笛聲,鄒衍的表情也變得十分豐富,一曲吹比,林婉卻顯得十分安靜祥和,似乎她根本就沒有存在過。鄒衍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女孩,目光不由變得呆滯,林婉的笛聲,確實讓鄒衍有了三月不知肉味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