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時分,老管家鄒平轉了一大圈,可是三人都表示沒有胃口,林婉更是直接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裏沒有出來,鄒雲海與鄒衍坐在前廳。鄒衍聽著父親對此次戰事稅繳納事宜的安排,雖然林婉已經向他爺爺尋求幫助,而且對於林家來說這種小事簡直不值一提,可之前林家極力與鄒家撇清關係的態度,並沒有讓鄒雲海對此抱多大的希望,畢竟生活還得靠自己,鄒雲海打算出售家中的兩處店麵,其中包括目前收益最好的一處米鋪。這樣加上家中現有的積蓄,差不多可以湊足四十萬兩,其餘的三十萬,也隻能讓三位主事人想辦法了,此次鄒雲海出門清查也是與三位主事人一起。鄒家這樣的家族,在迪薩斯城有差不多有上百戶,其實隻是同宗而已,而鄒家差不多一半是農戶,另外有少量的商戶和部分以做工為生的普通人家組成。作為族長,鄒雲海這一支有兩個弟弟一個妹妹,打理著族內接近一半的產業,而每年也要負責祖宗的祭祀,族人的聚會等等活動。這一次額外的戰事稅,除非萬不得已,鄒雲海並不打算出售宗族產業,畢竟那是祖宗留下來給全族人的,雖然現在全族人麵臨難關,但他還是希望那一部分能世世代代的傳下去,所以他打算把本家的最好的店麵出售以解燃眉之急。而鄒家又沒有涉足冶煉,藥材等行業,至於樂坊,賭坊,當鋪等等都被城中的豪族把持著,就更沒有插足之處了。鄒雲海也是一位血性男兒,雖然結親林家,卻從來沒向林家尋求過什麼幫助,他與林玄英之間隻有純潔的愛情,是純粹的屬於匹夫匹婦之間的愛情。而林家的族規也很嚴格,除了林婉之外,似乎也沒有誰與鄒家特別親近了。
鄒雲海父子的討論其實也隻是聊天解悶而已,並不能完美的解決眼前的困難。冬日裏,天總是黑的特別早,眨眼就是掌燈時分了,父子二人起身轉向後院,都是奔波了一天,說過心裏話之後,該回房休息了。來到後院,林婉的屋子閃著燈光。鄒衍看了看父親,有心去跟小姨解釋一下,鄒雲海了解兒子的心思,“還是讓她自己解開這個結吧,隻怕你說的越多,她心裏越悶。”鄒衍失落的點點頭,推開房門,轉身再看了看父親便沒再說話。
鄒雲海看著兒子頓在門口,拍了拍他的肩膀,“男子漢做事要果斷,事情既然已經這樣,就不要再猶猶豫豫,否則對誰都是負擔,不要想太多,早點休息吧。”
鄒衍並沒有轉身,隻是點點頭,背手推上門,點著桌上的油燈,呆呆的坐在了自己的床上,可是一顆心卻是始終無法平靜,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雖然對上前線的決定並沒有感到後悔,可是對父親和婉姨的不舍始終讓他無法釋懷,自古忠孝難兩全,剛剛回到父親身邊,難道一個月之後又要離開麼,而且不知道這一別到何時才能再相見。還有婉姨,那個兒時朝夕相伴的小姑娘,這個今日患難與共的大女孩,婉姨今天的不開心完全是因為擔心自己上了前線會有危險以及不願自己再分離,他完全了解婉姨的感受,因為他的心裏有著同樣的感受,縈損柔腸,點點是離人淚。
鄒衍呆呆的坐著,時間似乎停止了一般,眼前的燈苗像個精靈一樣撲騰撲騰的跳動著,忽然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像山穀中的鍾聲敲打著鄒衍的心,“看來,你並沒有像下午表現出的那樣果決啊,雖然你有報效國家的心,但還是有些東西讓你困惑,不妨說出來,讓師傅也聽聽。”
鄒衍機械的從懷中取出乾坤袋,念動口訣,將劍從袋中取出放於桌上,隨即“小人兒”負手立於劍身之上,麵帶微笑注視著鄒衍,“怎麼樣,和我老頭子說說。”
鄒衍還是沉默了片刻,隨即說道:“師傅,我心裏有些難受。”
“嗯,這是人之常情。”
“師傅,我不知道自己做的對不對,雖然我想為家族出點力,為父親出點力,可是晚上父親表現出來的擔憂讓我覺得他似乎並沒有因為我的努力而變的輕鬆,相反的,我倒是覺得他和婉姨都因為擔心我而變得更加的憂慮,師傅,我是不是做錯了。”
“小人兒”也皺起了眉頭,“這,我倒是也未曾想過,不過有師傅在,總不會讓你有什麼意外的。”對著鄒衍笑了笑,接著說道:“男子漢本該帶三尺劍,立不世功,更何況保衛國家,抵禦外侮。我倒不覺得這中間有什麼對錯可言。他們現在擔心你,隻是因為你不足以自保,那麼隻要你用心修煉,學好保護自己戰勝敵人的本事,自然可以讓他放心。若是他日你再能夠建功疆場,我想他們也會為你感到驕傲的。”
聽了師傅寬慰的話,鄒衍的心中稍稍安定了些,師傅說的對,親人們擔心他的安全,那麼隻要他平安,自然就不會讓他們擔心了,而平安,保衛國家,都是要以實力為基礎,那麼他現在最應該做的,就不是妄自苦惱,而是刻苦修煉。鄒衍不禁歎息自己的愚笨,這麼簡單的道理,為什麼早沒有想清楚呢?
“謝謝師傅,師傅的話讓我茅塞頓開,我知道該怎麼做了。”隨即鄒衍盤膝打坐,開始修煉丹田培元功。
“小人兒”見狀,滿意的一笑,“好,既然你有如此的決心,那師傅就索性再幫你一把,看你現在的表現,我來幫你拓展一下經脈。”說完自劍身上一躍而起,落在鄒衍肩頭,也是盤膝坐下,雙手結印,不動如山,片刻之後,五色流光自“小人兒”結印的雙手傾泄而出,落在鄒衍的肩頭,光芒越來越越盛,甚至連鄒衍整個人都包裹進去了,過了差不多兩個時辰,色彩逐漸散去,光芒變成白色慢慢的覆蓋在鄒衍身體表麵,此時的鄒衍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甚至聽力都比以前強了很多,而各處經脈更是無比的舒服,深深的吐了一口氣,睜開雙眼,五色流光在眸子中一閃而過。
“為師如今已經幫你打通了奇經八脈,你之前八年時間的修煉雖然沒有多大的收獲,但是經過經脈的拓展,從今以後,你也可以修習五行周天功了,五行周天雖然同是固本培元的命功範疇,卻也是念氣修煉的根本,現在我便傳你功法,你要用心修煉。”
“立天曰陰陽,立地曰剛柔,五行陰陽生,亦得剛柔性,人身具五行,性氣神精情,五行本互根,乘侮變化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