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為你好!”媽媽簡悅附身在他耳邊小聲提醒道:“要行事也不能在這裏,人多眼雜,何況今日樓上雅間還有天街來的貴客。”
聽到天街兩字,楊豎眼皮跳了下,秦城天街隻住達官,讓他不得不有所收斂,小聲問清楚樓上是太師蕭然之後,隻得將滿腔欲望壓了下去。蕭然喜歡聽曲,若是擾了他的興致,朝堂上參父親個上梁不正教子無方,自己八成又得禁足。
想到禁足的折磨,楊豎悻悻轉身回了自己的座。
可落座之後,看著那姑娘舞動的背影,依然有些神魂不守。他身邊從來未曾缺過美女,可今日剛上船見到這白衣姑娘,就覺得那些女子都是俗物,完全無法和這天仙般的人兒相比。
樓上少年看著樓下情景,微微歎息道:“自古紅顏多薄命啊……”
語氣滄桑似看盡世事,與相貌完全不符,他自己卻渾然不覺。看著白衣姑娘一曲終了提著裙子去了後台,飲了口杯中酒後,又說道:“受驚後著急回巢的雛鳥,哪裏知道天空中鷹隼還在盯著她。”
“少爺,千萬不要。”身旁的木頭人聽出他話中意思後,臉色微變,趕緊勸阻道。
少年站起身來,邁著虛浮的步子,剛走了兩步又立即折返身來。“哇……,哇……”白爛腸中物從口中吐出,帶著令人掩鼻的味道。“老白,我隻是想吐而已。”
中年人放心了下來,臉色也歸附平靜,看著自家少爺重新落座之後,又將視線放到了周圍環境上。
樓下的白衣姑娘整理好衣裙之後,又出來了,和著曲調邊舞邊唱:“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流從之,宛在水中央……”
曲調婉轉,舞步優美,思念的神態更是惟妙惟肖,但是樓上少年的臉上卻露出了古怪之色。“丫鬟們又把我寫的字拿出去賣了,也不分點給我,眼看月銀就不夠了。”
他又依在了窗欞之上,陽光更加傾斜,照在身上暖意從生,聽著樓下的曲兒,竟是萬分困頓。
醒來之後,已是夜幕時分,午間那些清唱的曲子已經換成了更加撩撥人心的豔詞,舞台更是肉白片片。
“放水。”已經清醒過來的少年,站起身來就往樓下去。
老白自然知道他是要去茅廁,這麼多年下來,這些怪異的詞語早就無比熟悉了。早年府中還徹查過這些詞語,無果之下連換三個教習先生,但少爺的口中依然怪詞不斷,後來也就算了。
跟著他下了樓,到了船尾的茅廁。這種江上的畫舫,都將茅廁放到了船尾,用中空的巨大竹杠將排泄物灌到深水中,被赤江湍急的江水卷走,江麵上就可保持清潔無味。
“門口,不準跟進來!”見到老白要跟著自己進去,少年不滿的說道。“裏麵沒人,不會有事!”
他很不喜歡連這種事都被守著,長期下去非變彎不可!
老白無聲的站到了門邊,擋住了想要跟著進茅廁的其它人。這樣的霸道很容易招惹到不該惹的人,但是相較於自家少爺的安全,他幾乎不用思考就會選擇後者。
半個時辰之後,被他攔著的人都快拉在褲襠裏了,威脅再不讓開,就會蹲到窗邊去拉。如果被江防的快船抓到,先就把他扔江裏去。
老白對這樣不痛不癢的威脅毫不在乎,但是心裏卻生出了不安。掀開茅廁的簾子進去一看,馬桶上貼著張紙,上麵寫著大大的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