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 殺與不殺(1 / 2)

楊豎站在原地沒動,而是對身旁兩名小廝示意了下。

兩名小廝心神領會,上前客氣的說道:“七公子請了。”手上卻老實不客氣的衝著他雙肩而去,意圖將他雙臂扣住後,押進小轎之中。

唐七折扇一收,快速從懷裏掏出張符籙揚到空中,隨後食指微點,符籙就好似已貼到了虛空之上。

符籙是用竹紙所製,輕薄無比,貼在虛空中無風自動,但周遭一切卻好像完全靜止了下來。楊豎與那兩名小廝被釘在原地,如同挑著千斤重擔,汗流不斷,雙腿不斷顫抖,然後慢慢朝著地上跪了下去。

“這是國師所畫,為的就是讓我在這種時候能順利脫身。”他將折扇展開扇了兩下,涼風陣陣好不愜意。這符籙能將身周三丈內一切物體凝住,並在地麵產生巨大拉扯力,同時符籙會逐漸升空,發出耀眼光芒讓援兵能看到。

不過愜意是愜意了,就是後頸還有些火熱,好像熱血外湧。伸手摸了下之後,臉色大變,手上竟然真的是滿手鮮血。

他的腦後,一枚銀色小刀入肉三分,卡在了頸骨之中,讓身體僵直再無法動彈。

天空中正在緩緩上升的符籙突然失去了控製,被風卷走。

已經跪在地上的三人猛然彈起,楊豎猖狂笑道:“外界傳聞七公子是個廢人,隻借著國師所贈的符籙護身,我本有些懷疑,但是現在卻相信了。”

唐七卻問著身後的姑娘:“這又是為何?”

他其實已經知道,隻是不願意相信而已。

“對不起……”姑娘聲如蚊呐,幾不可聞。

唐七歎然,這設局之人真是厲害,環環相扣避無可避。咬牙忍受著劇痛,抬起手拔掉了那刀子,就著滿手鮮血突然在虛空寫了個操字。

“不好!”楊豎麵色劇變,飛身撲上來,卻被突然爆發出強烈氣場的唐七當胸一拳擊中,倒飛出十來步,胸骨塌陷,眼見不活。

兩名幫凶見狀,驚得腳下連退,卻見一道白色的影子掠來,在他們胸前留下了兩個紅色掌印。

那掌印由淡紅變成火焰紅,而後砰然燒了起來,瞬間已蔓延全身。兩人在慘叫聲之中急速倒退,但不過半步,就已經化成了片片飛灰。

唐七已經折返到白衣姑娘的身前,雙掌上的熱氣已經變成徹骨冰寒,正要印到那具窈窕身軀上之際,卻看到了俏臉上的淚珠從緊閉的眼角滑落。

瞬息之間,他心意數度改變,在覺察到那姑娘臉上的悲痛與不舍之後,他將雙掌收了起來,然後說道:“罷了,你走吧,隻是以後再不得踏足秦城地界。”

姑娘如遭雷擊,難以置信的睜開眼睛,然後轉身顫抖著朝著定陽縣緩步走去,顯然是仍處在死亡的恐懼中。走出十數米之後,她聽到身後傳來噗一聲悶響,回頭正看到唐七暈倒在地。

愕然看著眼前這一切,她猶豫了起來。一方麵趕緊回定陽的欲望在催促著她,對方的要求已經完成,失敗與自己無關,那父親應該也會被釋放;另外一方麵卻看著少年頸後的汩汩鮮血,有些於心不忍。

咬著嘴唇往前走了兩步,又回頭,再走,再回頭……反複幾次之後,她最終轉身小跑了回來。撕下衣袖捆住少年的傷口,又將棕馬牽了過來,咬著貝齒將他推上馬背後,自己騎上去,將他摟著走向了秦城。

這點事情並不多,但是已經將姑娘累得香汗淋漓,上馬之後無力的雙臂使勁箍著少年。怕懷中少年掉下馬去,不敢讓馬兒跑起來。但看著他頸後逐漸浸透白紗的鮮血,又想催促快馬加鞭趕緊到目的地。

走了片刻,唐七已經從短暫的失血狀態清醒了過來。雖然渾身麻木,但是後背隨著馬步傳來的陣陣嫩滑搓揉感卻依然十分清晰。

這姑娘看著和自己差不多大,竟然已經發育得如此成熟了,可惜下午她定然是用布裹了胸,不然舞姿定會更加美麗誘人。不過,這樣一來就失去了天仙般的清純,多了些嫵媚……果然是凡事難以完美。

這麼想著,不自覺歎息了聲,驚得姑娘抖了下,身體僵硬的拉住了馬,顯然是沒有料到他已經醒過來了。

“姑娘,你是要帶我去哪裏啊?”唐七覺察到她的不安後,開口問道。

白衣姑娘咬著嘴唇,猶豫了下,回答道:“城門已關,沒法送你回去,隻能送你去衛戍軍大營。”

“殺我又救我,為何?”唐七疑惑的問道。

白衣姑娘不答,隻是催促馬兒重新開始走。她對騎術完全不行,隻是胡亂拉著韁繩而已,好在這馬是匹老馬,能猜懂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