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如意來到朱衣衛總堂的第一件事。
就是找出一瓶朱衣衛的秘藥萬毒解。
給自己灌了兩顆。
任如意身上的傷,不靜養一個月都別想好轉,萬毒解七日之內功力盡失的副作用,這一刻就顯得無關緊要了。
手心傳來的清晰的劇痛,萬毒解第一次失效了。
這不是毒,是蠱!
任如意吞下毒藥的時候,就已經有了明確的感應,可她還是嚐試著吃了萬毒解,哪怕……萬一呢。
任如意癱倒在象征朱衣衛權利的靠椅上。
空曠的朱衣衛總堂裏,陪伴她的隻有穿堂而過的秋風。
第一批補充總堂的朱衣衛,最早也要兩天後才能趕到,任如意閉上眼睛,淚水劃過眼角。
“六道堂還有人躲在安都,朕要他們屍體,要盡快,朕隻給你七天時間。”
安帝的咆哮聲歸於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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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安都,金寶棧密室。
揉了揉眼睛,靜亭從噩夢中醒來,道士帶著寧遠舟和金媚娘衝進金寶棧之後,昏了過去。
伴隨著靜亭睜開眼睛,無言的悲傷開始在房間裏蔓延。
師姐明明能走的,靜亭拖著寧遠舟衝出包圍,祝瑤無視了師弟的呼喊,直戰到力竭而亡。
她隻是不想活了。
師姐不想活了,那大概率……三師兄他也……
感受著身上纏繞的細布,靜亭掙紮著向床邊挪去,他得出城,任如意還在城東郊外的小屋裏等他呢。
“靜亭~你醒了。”
靜亭挪動的聲音吵醒了不遠處的金媚娘,女人靠在軟墊上看著道士:“謝天謝地,這個一點陽光都沒有的密室裏,終於有個說話的人了。”
“你……沒事吧。”
靜亭看著為了救他,全身被止血的細布纏的像個粽子一樣的金媚娘。
“幸虧我早有準備,金寶棧裏就有金沙幫的醫師,不然……”
金媚娘想晃一下腦袋,沒能動彈:“隻是力竭加上失血過多而已,我比你早醒了一會兒。”
“救命之恩……”
“別把赴湯蹈火那一套,拿出來了行不行。”
金媚娘不能動,隻能用麵部表情來表達自己的情緒:“你要是哪天真死了,可別說是為我赴湯蹈火而死的。”
“總之……謝謝。”
“切,臭道士假客氣,喝多的時候你怎麼不……”
不理會金媚娘的喃喃自語,靜亭繼續一點點的往床邊挪動。
“你要去哪兒?”
金媚娘瞪大眼睛:“你身上的傷很重,內力耗盡,又流了很多血,得留在這兒靜養。”
“我得出城,如意還在城郊等我呢,我們約好了的。”
靜亭的挪動還沒停止。
“你現在這個樣子怎麼出城!現在安都滿城都是巡邏的城衛,你想一點一點的挪出城嗎。”
金媚娘盯著靜亭:“你都傷成這樣了,還要出去找她,你在城門口重傷垂死的時候,她在哪裏!”
“是我囑咐她去城東彙合的。”
靜亭的目光和金媚娘撞在一起:“她是你的尊上,你不應該詆毀她。”
“是啊。”
金媚娘輕咬著嘴唇:“她救過我的命,在朱衣衛中,我們一起同行那麼多年,我更知道,有很多事情她不在乎,就像她教了那麼多年的李同光,哭著求她留下來時,她也是轉身就走……”